苏妙至心内大喜,忙赶畴昔,左一句“哥哥”又一句“哥哥”的,求了他半天,苏问弦方板过脸问她:“此次我如果领你出门,你可不准再多管闲事。”
又从内里又叫了班子来,虽无外客,却也丰厚。且更因着是家宴,上至苏母王氏等主子们,下至洒扫厨房上的仆人们,都能轮番来凑凑热烈,大伙儿都甚为欢乐,轮番挤到二房正堂瞅瞅外头的名角演戏或是听那女先儿平话,再瞧耍猴儿上绳儿等杂耍。
苏问弦点头。
到了暗香园前,使唤着毛球去捡她扔出去的荷包,毛球抖着尾巴围着她转,却不去,苏妙真自个儿往回走:“嗳,你还是不是狗啊,也不希冀你捡个飞盘返来,但一个小小荷包你都衔不返来,你说说,要你何用,整天就是吃吃吃睡睡睡……”
是日夜里,各处的仆人媳妇丫环小厮们或赶围棋,或打双陆,或斗叶子牌,或耍骰子,无人敢睡觉,转灯五更今后,就连贪觉的苏妙真,也半夜就起家,把安然院点的灯烛光辉,如同白天,拿了本书边栽打盹边看,就等报录人来。
虽此人没把治河提在首位,但这多数是因向来保运派势大,他不能直言,只能暫求并重。不然,这策论也就选不过程文了,他更过不了会试了——也不晓得此人得了几名。
此人却在策论里委宛提出了“并重河漕”,但愿在疏浚运河的同时,亦要以“淮泗为念,使民生运道两便!”
王氏苏观河二人更立马差人放赏,厨房、轿马、洒扫、上夜、铺子以及庄园各处的人,都有两吊的喜钱,更把报喜人留住,备下桌好席接待,送了犒商银子。
苏妙真捂嘴一笑,侧眼瞧见行动仍有些女气,记取苏问弦的行动举止,赶紧放动手来,直起背,萧洒地抓起一姑苏折扇,将配套的丝绦快意云头活计拽下来,摇了点头,起家用扇子挑起蓝湘下巴,笑嘻嘻道:“好蓝湘,你这么聪明,我要真是个男人,必然把你娶出去。”
比及天快亮的时分,锣声震天响,报信人果喜洋洋地拍门进府来,贴了报条进门便笑:“贵府公子高中二名”,一时阖府喜得高低慌乱。
苏问弦看她一眼,摸摸她的头发,回身叹道:“你觉得我看不出你在乱来我?哪次不是这么在爹娘面前装乖的,打量我不晓得。”
果见苏问弦叹口气,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给她,苏妙真忙忙接过,欢天喜地地又说几句好话:“哥哥真好,我就晓得你不会食言的。”
苏妙真家学里的课停了五天,她没事干,就把荼茗叫过来跟他学口技,很下苦功,技艺渐成。再或是往于嬷嬷那边去,又或者读些书绣一下帕子,又收到宋芸的信,忙令人办理京中礼品,等腐败祭祖顺道带回扬州……
苏妙真忙忙打岔道:“那不是仗着有哥哥你么,你这么眼明手快技艺出众,可摔不着我的,别念叨我了。”
苏问弦见她不觉得意地点头,仍为顾长清鸣不平,皱眉不语。
又给她腰间系上苏问弦给的金烧蓝镶宝石绒鞘匕首,再替她束发戴冠,弄完后道:“我算明白,这个月来女人每天和那荼茗嘀嘀咕咕地在弄甚么了。”
苏问弦听得她声音,更是一惊,但复笑了,点头道:“如许也便宜,没人把你当女孩儿,你天然松快些。”苏妙真猴急,已然往厅外走了,临出门闻声苏问弦在身后模糊说话:“也不会招惹些狂蜂浪蝶来。”
“赵家世代武将,万一赵越北去了边关,也累得她跟去刻苦么?老爷太太是胡涂了。”
又陪着她,在这暗香园外头站了半晌,见她仍沉迷地读着,专门把顾长清的那几篇挑出来读了,乃至连他的五经题也顺带看了,很有些废寝忘食的意义,便伸手,抓住那本程文,抽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