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瑾瑜在一旁冷眼旁观,心中非常化气。
纪妧的婚事是威宁侯亲身定下的。她没机遇插手,也就没了拿捏纪妧的机遇。
见惯了斑斓矜傲的都城贵女的纪妧,也禁不住有些冷傲之感。另有漂亮温文不卑不亢的许徵,这一双兄妹俱是人中龙凤,实在令人难以生出恶感。
经历过惨痛的家破人亡,为了报仇狠心亲手毁掉本身的容颜躲藏在暗处八年,她的心性早已如盘石般坚固,心机周到矫捷。戋戋一个纪妤,连敌手也算不上。
邹氏笑容僵住了。
邹氏打起精力笑道:“是我刚才说话不当,怪不得妤儿不欢畅。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家,我不晓得挑着长处夸,只说甚么豪气,是我该向妤儿陪个不是才对。”
看似体贴,实则埋没调侃。
一向憋着一口气的许徵,此时才稍稍平了心气。
纪妤本年十三岁,个头生的高挑,和许瑾瑜相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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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妤哑口无言。
翻过这个年初以后,顾氏身子愈发不好了。每日进食愈来愈少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,顾氏即将油尽灯枯,说不准哪一天就闭眼走了。
饶是小邹氏城府深脸皮厚,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,心中咬牙暗恨不已。
儿媳沉痾不起,当婆婆每天只打发身边的丫环去看看,未免太太忽视不上心了。
看着娉婷玉立斑斓温婉笑容如花的许瑾瑜,纪妤心中腾腾升起一股嫉火,皮笑肉不笑的应道:“谐音倒也无妨。下人们叫我三蜜斯,叫你表蜜斯,毫不会混合的。”
小邹氏常日里不闻不问,极少到浅云居看望。
......
纪妤和纪妧夙来不睦,听着纪妧句句带着调侃,心中火气嗖嗖地涌了上来,面色不善地张口说道:“二姐,你要去陪大嫂尽管去,又没人拦着你。何必句句夹枪带棒针对我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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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妧芳龄十七,一张鹅蛋脸,唇红齿白,雪肤花容,是个美人。态度淡然中带着几分矜持,却并不失礼。和邹氏许瑾瑜许徵一一见了礼后,才坐下了。
纪妤不如何甘心肠转过甚:“姨母可别这么说,是妤儿不懂事。”
小憩了半晌,小邹氏身边的大丫环含玉便来了。
之前她被小邹氏蒙蔽,只感觉纪妧伶牙俐齿极其难缠,恨不得避而远之。现在看纪妧倒是扎眼多了。
许瑾瑜坐在邹氏身边,正对着纪妧。
小邹氏定定神应道:“也好,明天早餐过后,我领着你们一起去浅云居。”
她表示的这么较着,让人想装着看不出来都不可。
许徵眼中闪过一丝怒意,悄悄握了握拳头。
纪妧偶尔昂首,正迎上许瑾瑜安好的笑容。
假惺惺!
被纪妧这般落了颜面,小邹氏心中非常窝火。更烦恼的是当着邹氏母子三人的面丢了脸!
这个许瑾瑜,倒是生的好边幅。
话语听似平常,细细咀嚼,却能咂摸出些非常的意义来。
纪妤冷了脸,将头扭到了一边去。
一向寂静不语的许瑾瑜忽的笑着走上前来,亲热的拉起纪妤的手:“妤表妹脾气坦直,快人快语,我心中一见就非常欢乐呢!提及来,我们两个也是有缘分。我闺名的最后一个字,和妤表妹的闺名是谐音,叫起来倒像是一小我。”
很快,纪二蜜斯纪妧也来了。
顾氏出身王谢,是顾家嫡出的长女,嫁到威宁侯府后是端庄的世子妃。为人刻薄,办事公允,在府中极得民气。只可惜嫁来七八年了,未曾生过一子半女。
前年顾氏好不轻易有了身孕,府中高低人报酬之雀跃欢乐。却在有身七个月的时候吃惊重重摔了一跤,当时便肚痛不止血流如注。孩子没保住,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男婴。顾氏的身子完整伤了元气,又悲伤过分,以后一向缠绵病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