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氏又惊又疑,又慌又怕,一边喊着“三弟妹”,叫江慧嘉等等,一边用另一只能动的手忙忙拉住宋大郎:“当家的,我……我这是咋地了?我咋俄然仿佛,这右边身子都麻了?”
前头《神农本草经》等书,老掌柜要价是八百文钱一本,背面这两本条记书,则只要四百文一本。但这通共六本书加起来也要四贯钱了,江慧嘉当下又取出三两碎银来,又从篮子里数出四百文铜钱。三两银子抵三千六百文,再加四百文铜钱,刚好是四贯钱。
这竟不像是女子的手笔,乃至有很多男儿写字,也不如江慧嘉这般峻拔有力。
这辈子换了个身材,原主虽是小商家的女儿,但自小被娇养,倒也读过几本书,能写几个字。原主有拿笔的根本,江慧嘉有宿世的经历,现在写起字来固然达不到宿世的全盛状况,但也相差不远。
小伴计取了几本书过来,江慧嘉除了买下之前说的几本医书,还买下了老掌柜说的那两本医书条记。这两本条记还并不是一小我写的,里头稀有种笔迹,看起来像是一家几代人结合记录的一些医学心得。
这恰是当年的小江萱初学针灸时,江老爷子给她树模点穴技法,叫她体味麻穴感受时,在她身上点的阿谁穴位。现在多年畴昔,江慧嘉的点穴技法早已谙练非常,点人小海穴时,比江老爷子还要顺溜。
她挽着篮子又往前走,张氏紧跟上来,俄然来接她手上篮子:“三弟妹,这篮子重罢?我给你拿吧!”
张氏只觉到手才伸畴昔,整条手臂就是一麻。
老掌柜收了钱,江慧嘉则将六本书通收到篮子里,篮子挽在手上,公然表现了便利之处。
这是唐朝韩愈的名句,江慧嘉行笔写来,字架端丽,锋芒隐现,好像流水,好像刀刻。令人观之精力,见之心仪。
老掌柜伸手接了江慧嘉送过来的字纸,一看上头的字,顿时就被吸住了目光。
江慧嘉在前头快步行走,听到身后对话声,就微微抿了唇,笑了。
小伴计就要禁止,老掌柜微微摆手,笑道:“小娘子请写。”
说着她走到另一边的条案前,见条案上铺着纸笔,便拈起一支中号羊兼毫,问道:“我能够写几个字吗?”
江慧嘉忙道:“必然不敢健忘,白叟家存候心。”当下又买了些纸笔,花去五百文钱。这回她没了充足的铜钱,则又数了银子出来,叫老掌柜找开了。
老掌柜的面色就和缓了起来,读书人的事,天然不与平常商家买卖不异。老掌柜略略点头,道:“你要买书,也无不成。但这几册书,老夫这里也都只独占一本,老夫这里的端方是,独本买书,需另抄还一本。小娘子既是替你夫君买书,何不叫他亲来?”
“小娘子抄好书今后,送到小店来便可,小店回收。”老掌柜还不忘叮嘱一句。
老掌柜赞了一番,又禁不住说道:“只是未免锋芒太露,失之柔婉。”
江慧嘉无妨她来这一手,一时好气又好笑,手上却先于认识反应,不露陈迹地就在张氏肘枢纽处小海穴上点了一下。
最后的最后,江老爷子就对她说过,医者能救人,更能害人。
她写的是柳体楷书,这一手字写出来,就是不懂赏识的人看了,也只要说一声好的,绝没有人敢昧着知己说这字不好。
江慧嘉甚觉欣喜:“再好不过,凡是医学相干的册本,白叟家肯卖,我这里是多多益善。”
说完后,似觉讲错,当下又笑了:“老头子胡乱点评,小娘子勿怪。”虽说是请人勿怪,但言语之间还是带着对本身点评之语相称认同的意义。
江慧嘉笑了笑,道:“白叟家说的是实话,长辈受教了。还请白叟家看看,小女这笔字,如果用来抄书,可还能入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