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悄悄倒吸冷气,踌躇了半晌,俄然心一横。便靠近了江慧嘉,极轻声道:“江大夫,我……能联络到京里……”
乔雁心中忐忑,怔了半晌,才带着些游移道:“我未曾听闻黄花蒿,恍忽江大夫曾有言说,农家常言黄花蒿,实则青蒿?”语气安稳,带着些不自发的摸索意味。
这话倒是说得诚心,固然江慧嘉是带着摸索来的,但也是事出有因。她这时候如许推心置要地一说,乔雁严峻之余竟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打动。
当然不啦!
乔雁:“……”目瞪口呆。
她特地拿黄花蒿来摸索乔雁,此时说开了,紧接着又道:“我起意摸索你,非是不信你,实在是有一桩要紧事。我身边的白果,现在已经不是本来的白果啦……”
这约莫也是中医的魅力地点,很多东西明显看似清楚明白,自成体系,但是穷究起来又非常难懂,具有某种能够领悟而难以言传的深意。
她连“江大夫”都不称了,直接就喊江慧嘉做神医。
“当然不!”乔雁本来固然被江慧嘉从床上惊起了,但她衣衫不整的,便只是半掩着被子坐起在床上。
不然一旦用药不当,乃至能够差之毫,厘谬以千里!
真是,神特么……神医!
“我……奴……妾身……鄙人……我……”连续换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称呼,她口舌打结,几近说不下去,只严峻地看着江慧嘉。
这也是被真假白果的事情给吓怕了,弄得江慧嘉一时候的确见谁都像假的,不试一试仿佛就要浑身不安。
以是这个时候既然起意要摸索乔雁,江慧嘉就干脆拿了这个曾经提起过的,很有些特别的黄花蒿说事。
乔雁猜想不到她内心的千回百转,只是游移摸索着,俄然倒像是了解了甚么般,蓦地另有些欣喜:“《神农本草》有言,青蒿,味苦寒,主疥搔,痂痒,恶创,杀虫……江大夫,此中所言杀虫,是否便是此番鼠疫之疫虫?”
这下,倒是轮到江慧嘉一惊了。
如果她这个时候不是顾忌着要对江慧嘉保持尊敬,约莫她就要脱口而出连续串吐槽了。
不过中医的说法里,并没有甚么细菌病毒的观点。
此时现在,江慧嘉的俄然呈现与发问,无疑是有些高耸古怪的。
中医用药,一种药物常常多种称呼。
乔雁惯来沉默谨慎,不说城府多深,但也心有成算。
比如贝母,生在浙江一带的叫浙贝,生在四川一带的叫川贝。那么它们都是贝母,就看以看作是同一种药了吗?
当然,有药用代价的是香蒿,不是臭蒿。那么江慧嘉之前又为甚么要将黄花蒿说成是青蒿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