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一见堂上暗淡,却见押上一个太医打扮的官员。那官员低着脑袋,两只眼睛骨溜溜直转,眼底却透暴露一丝惶恐。
“母妃,您是在为儿臣未及出世却遭横祸而抽泣么?”婴灵缓缓在兰凝霜面前俯下身子,像普通小后代缠绕父母膝下般,把头悄悄靠在兰凝霜膝上。
张太医左思右想,又见陛下态度并非峻厉。感觉在坦白下去也是徒然,说不定倒要搭上身家性命。倒不如把他所晓得的一并奉告说不定倒能挽回一条老命。张太医一想到此事,忙忙的跪下,口气喃喃道;“微臣有话启奏陛下!”
白千雪亦是惊堂木乱拍,夸夸的吓得张寿丞不得不说。
“下官冤枉啊,下官并未在秀士娘娘碗里下毒!”张寿丞哭喊着,老脸上挂满晶莹的泪花。
好半晌,那老太医才呜呜痛哭,撕心裂肺大呼道:“红妃娘娘你害死老儿也!”
黑啸天在一旁听的两眼冒出火星,如若不是母后拉着,他这性子早就上前一拳把那老儿打翻在地。呼啦啦的太子从坐位上站起,一双眼睛尽是肝火,拧着眉,向着张太医走去,张太医吓得连连往回畏缩,嘴里不住喊着:“太子饶命太子饶命!”
白千雪听了,忙命人取了那只碗来,送至张太医面前,道:“这是兰秀士那日病中所用器具,张太医可见过此物没有?”说罢,那衙役细细把碗送至太医手里,太医举着,细细查探,这黑陶碗非常浅显,不过是制药局通用的药碗,并无甚奇特。太医向上看了白千雪一眼,眼神非常苍茫。
“你这贱人!死光临头了!还不从实招来!”太子再也按耐不住,摆脱了部下保护禁止,一步上前,高高举起拳头,一把拎住红若云,向着地上一掼,正欲击下,不料,那奸妃一阵嘲笑,倒把他震到手足无措。
厅堂之上,只听得一声聒噪,却本来是张寿丞陈述道红妃这一节,红妃岿然不动。脸上闪现阴骘之气,眉眼儿未曾透暴露惊骇。
白千雪一笑,微微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火折子,悄悄扑灭,渐渐的再碗口扑灭,碗口竟然腾起一股藐小的蓝色火苗,氛围中满盈着一股蒜臭。这表白这碗里仿佛沾了一些易燃的物质。
白千雪等的就是这句话,他微微一笑,缓缓道:“堂下之人,切勿聒噪!我看你时有冤情上报,你莫镇静,有冤诉冤,如果真的冤枉,本官和二圣替你明察秋毫!”说罢缓缓揭开背后珠帘,直直跪下,张寿丞一看二圣端坐龙椅,正向着本身方向打量,内心更加错愕,大喊着:“不知二圣驾临,万望恕罪!”把个头嗑的如捣蒜。
张太医先前已被那幽灵惊吓着,现在一听到白千雪的声音,内心吓得无措,嘴里嗫嚅着:“启禀彼苍大老爷,下官乃是御病院张寿丞是也!”说罢,拜舞不断。
“这不是真的,本宫只是为她诊病,冷月在那里,冷月可觉得我作证!冷月,冷月!”红若云像疯了普通从地上爬起,满屋子飞跑着,唤着冷月的名字。
黑啸天的目光确如两柄利刃直刺那代罪之人,他虽坐着谛听,可内心的火苗儿蹭蹭乱窜,牙冠咬的咯嘣,拳头狠狠锤击着椅子扶手,若不是一旁隐在边厢里的兰凝霜一味向他使眼色,劝他压抑,他早就上前把那老儿碎尸万段。
张寿丞内心慌得没法,只会连连叩首,太子看他一副怂样心烦意乱,开口道;“你这老王八,莫要再叩首了,快把罪行从实招来!”
张寿丞抹了把脸哀哀相告道:“微臣那日听得传侯,倒是要为兰秀士诊脉,不想红妃娘娘派人叮嘱,兰秀士统统脉象病况一字不漏需得上报红妃,这是极奥妙,如果泄漏半分,百口格杀勿论!,微臣惊骇扳连家人,没法只得听候红妃调派!当日进宫,为兰秀士诊脉!却不料切出一条喜脉,且是有孕三月不足……”张寿丞说到这里,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藐小,头伏得低低的,像是遁藏太子凛冽如刀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