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乌喇那拉氏确切没有指责之意,明珠这才谨慎翼翼接着说,这一回,她倒是不再如先前那般镇静了:“秋荷被领到主子爷那儿,连主子爷的面儿也没见着,就被送去做粗使了。”
明珠说着,声音便有些哽咽,那泪光盈盈的模样看得乌喇那拉氏忍不住发笑。
老嬷嬷点了点头:“主子下去安排。”
看着乌喇那拉氏猛一下变得有引发欠都雅的神采,明珠一下不敢再说了。
乌喇那拉氏看着明珠好一阵,直到明珠额上排泄汗珠子,才终究抬手将茶接了过来抿了一口。
“你来我这里也快一年了,常日也还慎重,本日如何这么暴躁?说说吧,到底探到甚么了?”
乌喇那拉氏无法点头,“这话今后不必再说,我也不要你粉身以报,只经心办差便是。”
“主子爷一走,秋荷就被撵出了安院,那茹氏说秋荷既跟主子爷有旧,也故意奉侍主子爷,她也不好拦着,让高总管的小门徒将她领去了主子爷身边。”
“安院!”乌喇那拉氏嘲笑:“她撵走了秋荷,就再给她送一个夏荷去,爷这一回没说甚么,但是如果安院总往外撵人,便是爷再奇怪她,也总有烦的时候……一个色彩不如她,十个呢?她便是真的出完工倾城之色,老是给爷添费事,爷的兴头也总有败的时候。”
“做粗使?”乌喇那拉氏如有所思:“那但是佟嬷嬷的孙女,主子爷舍得?你没探错?”
乌喇那拉氏点头,不得不说,明珠这一点做得不错,在她院儿里固然偶然跳脱了些,出了主院去没犯错误,再加上明珠人机警,跟谁又都能说上两句,是以,她才让这个才来了身边一年的丫头去探安院的动静。
“哦?”乌喇那拉氏眼中尽是兴味:“那茹氏如可措置的?”
晓得明珠宝贝她生母留下的遗腹子,乌喇那拉氏也不觉得意,“去周嬷嬷那边领二两银子,给你弟弟买点好的补补,不幸他小孩家家身子弱,别留下病根儿。”
看着几近快站不住的老嬷嬷要施礼,四阿哥从速上前扶住:“嬷嬷快别多礼,你这些日子还好?爷让高勿庸送去的东西可收到了,可用过了,身子骨儿好些了没有?到底还是嬷嬷打小照顾我,自你荣养后,爷这总觉上面的主子做甚么事都分歧心……”
乌喇那拉氏边听边用后拍轻抿着唇角,眼中光芒轻闪。
“可不是呢。”明珠看一眼乌喇那拉氏,“主子,主子家里传来动静,主子的弟弟摔了一跤,叫主子归去一趟……”
乌喇那拉氏的眼睛一亮,将手里的茶放到一旁:“说说。”
明珠见自家主子公然有兴趣,顿时连眉梢都飞扬起来了:“主子爷今儿去安院责问那茹氏,被秋荷逮到机遇,主子晓得,那秋荷进府为的就是想要挣一挣的,没想到主子爷直接将她与别的外务府调来的一样对待,也没特地照顾她,更没撮要将她调到身边的话,不过是让高总管略微看着点,别被遣去做粗使罢了。”
抬脚走进主院,四阿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小杌子上的老嬷嬷。
“主子的种植与宠嬖,主子粉身难觉得报。”
“主子,主子有好动静。”
乌喇那拉氏想了想:“她此前不过是个粗使的,端方不太幸亏所不免,再说她有那么一个弟弟要顾着,忠心上倒不消担忧……这主子固然不如家里带来的好使,不过,我留着她另有效,嬷嬷今后多提点她。”
“呵。”乌喇那拉氏讶然:“这主子公然好大的胆量,竟然敢在爷的院儿里大呼大嚷。”
明珠含着泪谢过乌喇那拉氏,退了下去。
乌喇那拉氏手上的行动一顿,看了一眼明珠,见她知错蹲了一礼缩到了一旁,也没出声指责,而持续转头叮咛一旁等着的褚衣管事:“主子爷的爱好你都清楚,采买时细心着点,莫要将那次货弄回府,坏了爷的胃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