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够就看看我们如何上课,看看我们的作品,吃吃豆腐和角豆?”
“怎讲?”
秋云环顾四周,中间几桌也差未几。活动室的声响放着美好的邓丽君的歌,但头顶上的吊灯却刺拉拉地亮着,仿佛一副做带领陈述的架式。本来中方的门生就比较羞怯,这大灯大亮的,更是把难堪羞怯的场景尽显无余。
“那走吧走吧,都去瞅瞅热烈。”王晨当下就说。
“那他们会用筷子吗?”
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分开坐位,把凳子挪到一旁,融入了舞池中。
这年初,能见到个本国人实在是太别致了,比见着恐龙还别致。黉舍里鼓吹栏最夺目标位置早早就贴出了欢迎报,还中英双语。院里的教员也比较看重,开过一次大会,说本国朋友来,要重视规矩,风雅热忱,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不要盯着人家看,不要给故国丢脸。
王晨把一封信放到书包里,感慨:“老外都长得好高啊,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瞧着不像。”
“交换呗。”
“你晓得甚么叫沙龙吗?”
梁禾想了想,转头归去看着舞池中热烈的人群。光影明灭,投在他脸如同玩皮的光斑精灵。他的侧脸一贯都雅,眉骨高、鼻子挺、下巴微翘,喉结清楚。现在他的目光没有聚焦,眼睛微虚,双眼皮的褶子更加较着。一明一暗中,他的表面如雕像般深切。
“应当不会吧。”
“哦对了,有个国际沙龙你们晓得吗?”王晨又问。
秋云“切”了声,干坐着有些无聊,又说:“梁教员,你不感觉这氛围差那么点吗?”
“他们会说中文吧?”
“国际沙龙”是美国代表团来了才平空产生的环节。为了和国际接轨,这三天早晨黉舍专门腾空了给西席开设的周末舞厅,像模像样地摆了几个圆桌,放了椅子和条凳,播放港台风行的音乐,尽力营建一个轻松活泼国际化的氛围,让中美门生也有密切的打仗。
“……你好。”常欢也想洋气地回个“Hi”,但这个字在口腔里转了三百六十度,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句怯生生的中文。
交换的氛围还在半尴不尬的氛围中停止着,俄然,全部活动室的灯灭了,在世人的惊呼中,头顶的扭转球灯亮了,接着,诡异的光斑也撒下来;与此同时,美好的邓丽君歌曲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动感实足的迪斯科音乐。中国粹生有些骚动,而美国粹生最早反应过来,不知谁吹了一声长哨,两个标致的女人站起来,踏着节拍扭动起来。
翻译坐在中间位置,他们正在聊一些中国的美食。根基上是美国的同窗说一串,翻译翻译成一两句,中方学内行脚笔划地解释一通,翻译再翻译归去。
“冲动,我可冲动了,”秋云夸大地跳了起来,假的不能再假地说,“明天头一次见,我也有点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