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茂道:“我要去奉告奶奶去。”
真卿见柳茂头上挂着两只钗儿,头发盘着女髻,忍不住猛拍桌子,杯碟俱震,李氏因问:“老爷为何活力?”柳茂生来怯懦,一下慌了心神,忙问:“父亲何故发难女儿?”
柳茂道:“范大哥嘉奖了。”脸有些红了。
范泉也出声相邀,道:“马大伯,用饭再走吧!”
范垂岩低笑道:“逛逛走,在门外待客是甚么端方,我们内里去说。”
这任庄主范垂岩,暮年流落在外,柳真卿在救他危难之际,两人意气相投,拜了把子,厥后范垂岩接任紫云山庄,多次聘请真卿来,但柳真卿实在很忙,几年只见了几次,但手札上多有来往,此次让柳茂去,一则是让他投师学艺,二来是拜访范垂岩。柳真卿只是手札一封,就将柳茂送到了这儿来。
“那是甚么意义?”
纨纨顿了一下,道:“现在的世道也非常不承平,听闻陕西多年灾害,百姓流浪失所,唉,我们这里还算好的……”她话锋又一顿,看柳茂呆了,笑着拍他脸道:“白痴,你做甚么?”
老马在山下寄了马匹,送柳茂上山,两人行了小半个时候,才看到紫云山庄的庄子。途中也有很多人,并且途径明显,不须问路。
柳茂俄然一掌控住了她的手,道:“纨纨,你等着我,我此去紫云山庄,必然会学好本领,哈哈,我是个男儿身……明日我便解缆,你必然要等着我返来。”
柳茂不敢怠慢,施礼道:“侄儿见过范伯伯。”老马也道:“马檀见过范庄主。”柳茂听他叫马檀,心中倒是想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过马老伯的名字。”
范垂岩道:“你不要说了,茂儿,这是你范泉范大哥,这是我小女儿范桂,也算是你姐姐啦,另有这位是我的大弟子王风火。”
江苏吴江汾湖北厍镇,镇上有一柳员外,柳员外名为柳真卿,其祖上是户部湖广清吏司主事,后告老回籍,定居在吴江,后代也无报酬官,到了爷辈,因系经谋买卖,发了些微薄之财,到真卿这代,虽不富庶,但也算是衣食无忧。真卿之父柳元本为秀才,有投效报国之心,多考不中,只得回家担当祖业,运营丝绸买卖,其人宅心仁厚,周济乡邻,故交称‘柳善才’,又颇好书法,尤推唐颜真卿,故此生独一子嗣名为真卿,自小饱读诗书,但与其父境遇不异,无甚官运。
柳茂道:“娘此次拗不过爹,另有奶奶,她竟然同意我去。”纨纨讶道:“老夫人也同意了,小茂,你是如何想的?”
柳茂听此,忙是红了脸,道:“爹……我……”
“五年!”李氏吓了一跳,哭道:“老爷,您就饶了茂儿吧,是我不好,今后包管让他多读诗书,今后求得功名,光宗耀祖。”
范泉笑道:“我说的可不是贬低。小妹,你看你,人家是位公子,又不是个蜜斯。”
“不消通报了。”俄然庄内走出几人,当中人龙行虎步,身形健硕,大踏步来,此人便是名震江湖的紫云山庄庄主,江湖人称‘通天龙’的范垂岩。前面跟着几个少年,两男一女,都是俊秀士物。
不但习武,自第六任庄主范江流开端,这儿变成了一个门派,开门授徒,不但传授技艺,也有四书五经之教,礼乐骑射之案,从这里出来的人,莫不是能文能武,有的成为赫赫驰名的妙手,江湖上名声大噪,为官做宰,也不在少数,紫云山庄名声之盛,实在可贵,每日里门庭若市,很多驰名的人物都将后代遣送来此。
“告别!”
纨纨柔若嫩芽的嘴唇微张,明显也有些不舍,道:“你娘同意你去么?”
老马道:“这……”心想:“老爷只是修书一封,如何出来,这可难了。”这档子也不是紫云山庄选生时候,真可难为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