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尘恶俗当中,亦藏俊彦;
数米量柴以外,别有经纶。
两位先生走出凌家门,便到虞家。虞家酒菜已散,大门关了。余大先生笑道:“二弟,我们仍旧回家吃本身的酒。”二先生笑着,同哥到了家里,叫拿出酒来吃。不想那二斤酒和六个盘子已是娘娘们吃了,只剩了个空壶空盘子在那边。大先生道:“本日有三处酒吃,一处也吃不成。可见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。”弟兄两个笑着吃了些小菜晚餐,吃了几杯茶,相互进房安息。
次日,大先生同二先生商讨道:“昨日那两个兄弟说的话,如何一个事理?”二先生道:“他们也只说的好听,究竟是无师之学。我们还是请张云峰商讨为是。”大先生道:“这最有理。”次日,弟兄两个备了饭,请张云峰来。张云峰道:“我平常时诸事沾二位先生的光,二位先生因太老爷的大事托了我,怎不经心!”大先生道:“我弟兄是寒士,蒙云峰先生厚爱,凡事不恭,但望恕罪。”二先生道:“我们只要把父母大事做了归着,现在奉求云翁,并不必讲发富发贵,只要地下干暖,无风无蚁,我们愚弟兄就感激不尽了。”
话说余大先生把这家书拿来递与杜少卿看,上面写着大抵的意义说:“时下有一件事,在这里办着。年翻戏万不成来家。我闻声大哥住在少卿表弟家,最好放心住着。等我把这件事摒挡清楚了,来接大哥,当时大哥再返来。”余大先生道:“这毕竟是件甚么事?”杜少卿道:“二表兄既不肯说,表兄此时也没处去问,且在我这里住着,天然晓得。”余大先生写了一封回书,说:“到底是件甚么事,兄弟可作速细细写来与我,我不焦急就是了。若不肯给我晓得,我倒反焦心。”
那人拿着回书回五河,送书子与二爷。二爷正在那边和县里差人说话,接了回书,打发乡里人去了,向那差人道:“他那边来文,说是要撮要犯余持。我并未曾到过有为州,我为甚么去?”差人道:“你到过未曾到过,阿谁瞥见?我们办公事,只晓得照票子寻人。我们衙门里拿到了强盗、贼,穿戴檀木靴还不肯招哩。阿谁肯说实话!”余二先生没法,只得同差人到县里。在堂上见了知县,跪着禀道:“生员在家,并未曾到过有为州,太父师这所准的事,生员端的一毫不解。”知县道:“你曾到过未曾到过,本县也不得知。当今有为州有关提在此,你说未曾到过。你且拿去本身看。”随在公案上,将一张朱印墨标的关文,叫值堂吏递下来看。余持接过一看,只见上写的是:
有为州承审被参知州赃案里,有贡生余持过赃一款,是五河县人。
张云峰一一领命,过了几日,寻了一块地,就在祖坟中间。余大先生、余二先生同张云峰到山里去,亲身复了这地,托祖坟上山主用二十两银子买了,托张云峰择日子。日子还未曾择来,那日闲着无事,大先生买了二斤酒,办了六七个盘子,筹算老弟兄两个本身谈谈。到了下晚时候,大街上虞四公子写个说帖来。写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