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等的动静,在这一刻呈现,云晚箫当即勒马点头,对着杜棠之道,“这里就劳请杜公子为晚箫撑上一刻,晚箫先去会会回纥人便回。”
卫国公杜鸿渐也只能罢手作罢,将打算射杀不臣之人的弓箭手们悄悄派往城楼驻防,但愿能够多一分胜算,守住长安城。
“天然是为了助你守备长安。”熟谙的声声响起,打马驰来一人,不是别人,恰是杜棠之。只见他勒马与云晚箫并辔而立,“云将军,这等豪杰功德,岂能少了本公子?”
北门守将岂会不懂云晚箫的话中意义,但是如果长安城被吐蕃雄师攻破,城中亲人岂会只是被劫掠欺侮便罢了,说不定连性命都要丢掉。
云晚箫现在与杜棠之并辔领兵布阵城下,瞧着远处黑压压的吐蕃前锋雄师,即便是只要一万人,也足以让麾下的四千人模糊感觉战力的差异。
“但是……”
杜卿卿走了过来,道:“昨夜我对霍夫人说,你是忧心云将军,夜不能寐,因而我才派人将你送到梵刹去为云将军祷告,今早便会将你接归去,你说接下来,你该如何帮我过关?”
云晚箫平静地看了一眼远处模糊的马队人影,瞧那步地,是赶路多余冲锋,若真是吐蕃前锋军,不该连战鼓声都没有,就如许静悄悄地冲过来。
“将军莫非健忘了深林中的唐军?”杜棠之晓得云晚箫是聪明人,有些话点到就能明白,“本公子一起暗护将军,现在长安有难,又岂能袖手旁观?”
霍小玉忧心忡忡地看着云晚箫消逝在视野当中,心悸一阵一阵地伸展开来――她会胜,必然会胜的,是不是?
“本来是你……”云晚箫恍然大悟,仓促扫了一眼杜棠之所带人马,也算是给明日的死战添了一分胜算,当即抱拳感激道,“杜公子大义,晚箫先谢过了。”
“信我云晚箫一次!”云晚箫笃定地点头,“长安百姓不成再被欺侮一次!”
云晚箫抬手表示云飞与云扬莫急,“你们留守这里,我单骑出去一探究竟。”晓得他们定会说不当,云晚箫仓促加了一句,“这是军令,不从者斩!”
霍小玉警戒地瞄了一眼杜卿卿,俄然感觉一夜之间,杜卿卿变成了一只让她也有些猜不透的狐狸,不知来日等着她的,究竟是福,还是祸?
信鸽一旦飞出府院,便有杀手将那府院高低射杀一空,哪怕是年幼的小孩,都难逃飞箭夺命。
只是,城外的大战尚未打响,城内的暗害却已经此起彼伏。
“启禀将军,西郊有游兵呈现,不知是敌是友!”营帐以外,忽地响起一声急报,突破了这一刻的柔情缠绵。
“杜蜜斯,感谢你。”霍小玉正色对着杜卿卿福身一拜,除了这两个字,她一时不晓得还能对杜卿卿说甚么?
“诺!”云飞与云扬只要眼睁睁地看着云晚箫翻身上马,单骑驰出营帐。
“你好好歇息。”云晚箫收敛心神,不敢多看现在满脸红霞的霍小玉,只仓促交代了一句,便掀帘踏出了营帐。
“好说!”杜棠之笑道,“我这些兄弟连日赶路,甚是困乏,还请将军给我这一千人马一个歇息之所。”
“好!”云晚箫一夹马腹,策马疾行,打马单骑驰向长安北门。
西门是黑压压的吐蕃军,北门是黑压压的回纥军,当云晚箫一人一马独立北门之下,心底不免还是有三分惶惑。
“随我来!”杜棠之扬手一挥,号召着带来的一千人马,跟着云晚箫一起驰入大营。
刺心的号角吹响,骇人的战鼓声毕竟还是在长安城外肆无顾忌地响起――
鱼朝恩自发得皇宫安宁,却不知那些杀手的箭头实在也对准了他――他猜不透是谁下的杀令,也没想到竟会有人对他动手,皇宫虽严,却难防突来的暗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