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杯烈酒递在了年青人面前，比之前又长了几岁，他看起来更高大了些，脸孔算不得漂亮，却包含着一股迫人威势，那是用鲜血活物豢养出来凶戾，也是这癫狂恩师养出的沉郁。年青人并未有半分踌躇，接过酒杯，把烈酒和苦胆一饮而尽。
“哈，感觉那长浪帮与我们有约，便不会轻举妄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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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“……弟子更愿杀贼！”
三声怒喝，一声轰鸣，两队雄师如同污流，狠狠撞在一处。血花飞溅，六合色变！
“能如何，替我续命？”那位描述干枯的身形微微一颤，竟像是笑了起来：“这世上或许有比我强的医家，却毫不成能有比我短长的毒物。”
在他身后，统统人都动了，十余条身影如若离弦之箭，飞也似的朝山下奔去。这山崖何其峻峭，就连奔马都没法踏足，又有谁能想到竟会埋伏着一支奇兵。只是转眼，这队黑衣人便冲下了山崖，如尖刀普通刺入蒙军侧腹，如同怒龙普通的军阵顿时一滞，旋即杀声高文。
“护好总坛，留下香火。多杀些鞑子，别坠了我乌衣凶名。”那细弱的手指悄悄在他手上一握，“如果有一日，你能安然退出这个江湖，也替为师好好赏一赏这大好国土吧。”
“痴儿。”有些发颤的手伸了出来，悄悄抚在男人头顶，就如同二十载前第一次救他之时，“可惜你生错了世道……”
利刃断、长枪折，鲜血劈面，筋骨横飞，在乱军当中，在那放声长笑的男人身后，黑衣劲装的年青人，始终寸步不离。
榻上之人抬起了头，看向站在床边的弟子，那已经不再是个年青人了，厮杀抹平了他面上的稚嫩，权益则让他不再天真，他已经变作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，一个杀伐判定，可堪重担的男人，只是，不如本身所想……
“就算是义兵也有吃人的时候，更何况只是个江湖门宗。大义之下另有好处财帛，另有贪欲妄念，本日你我并肩作战，他日抢上了地盘，哪个不是仇敌？这江湖当中，没有一个真正的良善之辈，难不成你花了一辈子习武，只是为了强身护体，守一守自家院门？刀来剑去，好勇斗武才是江湖人的赋性，所谓乱世，不过是让人撕下了画皮罢了。”
“还真是？那就更要多待些光阴了。”话中的笑意更浓了些，“说不幸亏大漠当中还能碰上些奇事呢，你不晓得，比来飞鹰堡的少堡主失了踪迹，正跟烈阳堡的人马胶葛不休呢……”
想写写如许的故事，一个武侠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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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……也抗蒙。”
那男人听罢哈哈大笑：“不错，恰是胡狗后路！可惜此处山岭太陡,我乌衣门尽出也不过十余人能从山上奔袭,漠儿，你可骇吗？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男人从瓮中捡起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儿，悄悄在指尖一绕。蛇身细瘦，他的指节更瘦，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肉，也不知嗅到了甚么，那乖顺的蛇儿蹭了一下，俄然就獠牙暴张，几欲噬人，却被一旁的手指电射也似捏住了七寸。
“习武十载,合法一试。”那年青人的语气中并无平常少年的狂傲,反而多出一份沉稳狠戾。
稍稍收敛情感，男人垂下视线，沉声应道：“弟子服从。”
双马飞奔，飒沓而去。
“漠儿,你可知我们所处何地？”山颠之上，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，锋利双眸直视山下狭小小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