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漠皱了皱眉,俄然伸手按住了沈雁的肩头。正筹算换衣的荡子一愣,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左肩,轻声一笑:“当初用一条胳膊换了蚺婆两个时候,已经够本了。”
半个时候后,岸边另一处也传来了人声。
当他再次昂首时,却发明沈雁眼神中有些怔忪,不由问道:“另有甚么不适?”
“这个包在我身上。”沈雁伸展了一下生硬的肩膀,重新套上了那套天青色新衣,“只可惜马儿进不了山林,估计能用到的时候未几……”
看着对方另有一丝殷红的唇瓣,沈雁愣了一下,旋即笑着垂下了视线:“多谢严兄,如许就清爽多了。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?”
在荡子有些决计的唠叨声中,两人清算妥了行囊,再次上路。
这是句打趣话,严漠却点了点头:“可惜不能走得太远。”
严漠却没被他的笑容传染,待他喝完了一碗汤后,从锅里捞出些菌子和乌鸦肉,又是满满一碗塞了过来。沈雁看了他好久,方才接过碗,慢吞吞的吃起来。
黑衣人这时才开口:“二十里外陵县有个据点,能调出马来。”
他转头向一向站在身边的黑衣人问道:“四周有楼主的安排吗?”
那黑衣人点了点头,回身就消逝在了树丛中。
荡子并不陈腐,能换掉身上这件跟咸菜无甚辨别的脏衣,天然高兴得紧。严漠唇边也暴露点模糊笑容,他是杀人无算,却没甚么兴趣搏斗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,这点叫他“阎魔”的人从不信赖,而身前这男人却不问自知。
“乌鸦,乌鸦天麻汤。”严漠直接揭开了牌面。
比起沈雁的焦炙,严漠就显得沉稳很多。待对方吃完饭后,他又伸手递过了一套衣衫:“换上这个吧。”
这个沈雁天然晓得,蚺婆的木杖,毫不成能是纯真的木杖罢了。严漠却没给他辩白的时候,回身就向火堆走去,拿起插在地上的细剑,用净水冲刷了一下,又放在火上灼烤半晌,提着剑走了返来。
沈雁讶然看了过来,面上有些感激,亦有些无法,苦笑着嘟囔了一句:“补阴虚?我也成产后妇人了……”
这话只说了一半,沈雁俄然住了口。肩头一个柔嫩冰冷的东西靠了上来,冲着伤口用力一吮,污血顿时被吸走大半,严漠转头啐在了地上,又昂首吸了几次,待污血散尽,留出鲜红血液后,才拿了一条从速的粗布,裹住了伤口。
妖墨客扭过甚,自哀自怜的叹了口气:“婆婆,我们走吧……”
“有工夫在这里废话,从速上马去追啊!有子母蛊拖后腿,他们还能跑多快!”莽汉早就不耐烦了,骂骂咧咧道。
“甚么?”沈雁手中的竹筷顿时停了下来,有些不成置信的看过来,“已经迟误了三个时候?”
“我来,我来。”无法的再次打断几人,妖墨客用那张酷似畜类的奇特面孔看向蚺婆:“不知您老意下如何?”
呃……还真是打劫来的?听着对方略带遗憾的调子,沈雁的确无话可说,过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,接过那套衣物:“真没想到……算了,没有伤人就好。”
妖墨客悄悄扇了扇鼻翼:“现在可不可了,追魂散已经被洗掉,吃进肚里的千里缠也消的差未几了,如果两人仍旧未曾分开,怕还是蚺婆的蛊子好用。”
“你说甚么?他们又逃了?鹤老鬼,都怪你昨日担搁了太久!”
一只要力的手臂撑起了后背,让沈雁悄悄靠在身侧的树上,冒着热气的汤碗放在了他那只尚能使上力量的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