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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雁暴露了一抹笑容:“甘三已经无事了,阮女人大仇得报,也可瞑目。”
因为你是我的朋友,老友。这话沈雁并未说出,只是一笑:“不来,又如何有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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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沈雁的神态,叶菲菲叹了口气:“沈雁,你真的不笨,只是太轻易被一样的招数骗过。对李大如此,对甘三如此,对我亦如此……如果您不来,这瓮酒,怕是永久不会启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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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尚且燃着,不知从哪儿传来淡淡暗香,那位才子轻移莲步,慵懒的倚坐在了打扮镜前,皓腕一番,摘下云鬓间的簪钗。没了钗儿,那头乌发倾泻在了石榴红裙上,一柄精美的象牙篦梳顺着发尾向下滑去,被那纤纤玉手接在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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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沈雁的话,叶菲菲淡淡一笑:“对不住,我是你的朋友,在这之前,却也是翠烟阁的花魁行首。”
叶菲菲却摇了点头,满头青丝垂在身侧,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黑瀑:“也不是甚么酒,都那么好喝的。”
现在才方才寅初,天还未曾放光,便要一气睡到午后,放到浅显人家还不知引发多少惊奇,但是那些侍女明显是风俗了仆人如此作态,几声轻柔的问安以后,世人纷繁退出了房间。
潍城翠烟阁,天下一等一的销金蚀骨处。每到华灯初上,十里流光溢彩,连漫天星月都要为之退避,满园红袖招,庭深秋色浓,说不尽的风骚意气,说不尽的旖旎*。
听到这话,叶菲菲的神采仿佛和缓了些,暴露抹玩味笑意:“那不就结了。既然救下了甘三,连你头上乱七八糟的臭名也洗了个洁净,不去凑阿谁天大的热烈,为何偏要往我这里跑,难不成是馋酒?”
月色融融,暗香浮动,此情此景几可入画,却被个不识风雅的家伙坏了氛围。只听窗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咳,有人拉过椅子,大风雅方坐在了桌旁,笑着开口:“菲菲,你这一宿,未免也太长了些。”
是有人监督?还是隔墙有耳,连话都没法说了……
“你们先下去吧,不到末时,别来吵我……”
本该无人的闺阁中,高耸多出了个男人声音,大多女子怕都要尖叫出声,但是翠烟楼的花魁从不是平常闺秀,慢条斯理的放动手中象牙梳,叶菲菲才转过了半身,对着说话那人轻哼一声:“也就你如许的荡子,才会在这时候私闯别人香闺。白峦峰那事,措置安妥了?”
沈雁并没有被引开话题,温和的双眼凝睇着面前那位美人,轻声问道,“菲菲,你可碰到了费事?”
翠烟阁,便是她的答复。沈雁叹了口气,渐渐收回了放在瓮上的那只手,现在他的手上不但没了内力,另有些发木,沿着指尖伸展,让半身都没了知觉。这毒性,可比他所料的要狠恶太多。但是沈雁面上还是没甚么惧色,只是悄悄叹了那么一口气。像是放松,亦像摆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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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甘三被人谗谄、苦圆身故,他一度也跟叶菲菲划清了边界,乃至让江湖上传出两人分歧的动静。当时为的不过是让菲菲不至于遭到连累,但是现在想来,她承诺的也未免太快了些。
烛中燃香,香里带毒,但是一毒无引,需求另一毒催发。别的一毒,便来自沈雁手边的酒坛当中。如许的安排,叶菲菲不会不知,她却还是拿出了酒瓮,把那坛绿浓推到了沈雁面前。
如此红粉窟,又哪来的半丝落寞寥寂?从夕霞初染到月上柳梢,不知过了多久,烟雨楼上才响起了人声,宴饮一宿的仆人返来,推开了闺阁的雕花木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