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赶得太急,达到十里坡时还能紧跟上来不后进的,就只剩三千余人了。
快意归去时,战事已根基结束了。
而江边李兑张弓已满,蓄势待发,只等快意命令了。
公然,李斛的军队没能再向萧怀朔进逼一步。
顾景楼道,“你觉着她有需求亲身上疆场吗?”他自问自答,“不止没需求,她实在打从心底里顺从。就算是打了败仗,她内心介怀的也是要杀人。打了这么多仗,她的心态早就危如累卵了,只要有件事悄悄一推——比方明天这件,她随时都会崩溃。但她明显各式不甘心,却还是必然要亲身上疆场作战,必然要亲身命令杀李斛。你觉着是为甚么?”
那种柔嫩很陌生,却又很令人放心。就连她慌乱愤怒的挣扎,和虚张阵容的呵叱也能让他感到欢愉。人从疆场上活着返来,从持续几个月的随时刀口捐命的压力下摆脱后,真是格外轻易放纵也格外轻易媚谄。
十里坡一带伏尸数万,漫山遍野。清理疆场的步队正在寻觅存活者,辨别尸首。
向营中诸将申明状况后,将领们心中仅存的疑虑也消逝了。
萧怀朔只凝睇着她,噙着笑温馨听着快意用家常的话,将方才在世人面前陈述过的事再度铺陈一遍。
顾景楼便摇着头,啧啧道,“因为‘应当’啊。天下战乱,我不能独善其身,以是要上疆场。李斛是天下的大罪人,放了他会生灵涂炭,以是要杀了他。”仿佛是为了压服谁普通,他感慨道,“为了这些道义,能够悖逆本身的本心,能够手弑本身的血亲……这类人,不觉着有些可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