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茂一目十行、一心两用的分拣阅览动手札，随口叹道，“不过是为人作嫁罢了……”但是半晌后还是道，“去还是要去的。”
徐仪很快便明白，何故他阿爹要感慨“聚儒辩经”是替人做嫁。
但自进了幼学馆后，她和同龄人打仗多了，也看多了平辈人彼其间的冲突是如何化解的，兼闻声了很多在辞秋殿里听不到的话，垂垂便已认识到――或许题目真的出在她的身上。
“快意她……”
徐仪先是点头，随即忽的想起些甚么，“河南王……李斛？”
天子见他面庞惨白、摇摇欲坠，但是强撑着不肯暴露疲弱之态来，不知如何的内心忽就有些惭愧，便强令他早些归去歇着。
徐茂笑叹道，“天然是死了――只是他威名赫赫，故而早些年河南一带兵变都假借他的名号。不过，这些年天下日趋安宁富庶，汝南、颍川一代已早无异心。昔日李斛所部羯人，也被分而化之。就算李斛再世重生，也难闹出甚么动静。何况是那些假的。”
恰博士们讲到邵公谏厉王弭谤一章，她读至“国人莫敢言，门路以目”四个字时，忽就烦躁的想，厉王竟为此而沾沾自喜，莫非他竟不知本身已然自绝于万民了吗？
但起码在某一件事上，她和琉璃不愧是姐妹。
“天然是被丢在了长安，不但你姑姑，李家老幼家眷悉数被丢在长安，也是以天子未曾及时发觉他的反心。”徐茂道，“……阿谁时候你姑姑便已有了身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