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哲放下茶杯,说道:“《陈书》,博州志,卷五十三,第十节。”
方哲看着他,面色微异:“周学士说你有过目不忘之能,看来他所言不虚。”
唐宁吃了一惊,户部右侍郎韩明对他还不错,虽说他晓得户部另有一个端王的暗子,但却并不肯定是钱尚书还是韩侍郎,而不管是朝中还是官方,对此乃至没有一点点的传言,方哲在翰林院睡了十四年,如何能够比苏媚的动静还要通达?
换了无数种角度,唐宁感觉,这一趟不能去。
方哲看了看他,淡淡道:“出去讲吧。”
即便苏媚向来没有和他明说,但自前次一事以后,他猜也能猜到,天然居在京中,必然有一个庞大的不成思议的谍报网。
“没有。”唐宁摇了点头,说道:“度支衙只卖力算账,不卖力查账,没有来龙去脉的数字,能碰到甚么题目?”
虚不虚的临时不谈,唐宁发明他完整跟不上方哲的节拍,他说话东一榔头,西一棒棰,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,他说了这么多,想要表达的是甚么意义。
“只如果这世上产生过的事情,就必然会有一些蛛丝马迹。”方哲目光望着火线,说道:“看的细心些,总能发明一些东西。”
方哲重新抿了一口茶水,持续道:“韩侍郎所犯下的罪过,是夷族的大罪,他一个贫寒侍郎,没有那么大的胆量,也没有充足的来由行此险事,更何况,他如果真为本身,这些年贪墨的巨额财产,都去了那里?”
方哲等他走出去了以后,就顺手关上了门,唐宁对此并不在乎。
貌似忠诚诚恳的韩侍郎,竟然是端王在户部的暗子,也不能让他的内心掀起多大的波澜。
“这么巧,我正要去见方侍郎……”唐宁脚步顿住,看着他问道:“不晓得方侍郎找我有甚么事情?”
《陈书》是翰林院修撰的一部史乘,详细记录了陈国的轨制与民风,包含各州府每年产生的大事小事,都会记实在内,崔琅在翰林院就是干这个的,这一套书,唐宁在翰林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最新修撰的处所。
他目光扫过手中的册子时,看着纸上的数字,终究发明了甚么,神采微怔。
即便他来户部这几天,一向都相安无事的,但贰内心可没有放松警戒。
方哲如果想在这值房里脱手,不过是自取其辱,他也不担忧方哲在这小小的值房里埋伏了人,放眼望去,就算是统统能藏人的处所都藏满了人,他也无所害怕。
“兴元二十一年,六月,河北道轻旱,博州、相州、卫州尤甚,民逃亡……”,《陈书》上是这么写的,但题目是,兴元二十一年,这三州的税收,竟然是近四年里最高的。
究竟证明,还是有人闲着没事干的。
方哲看着他,淡然道:“你或许不晓得,韩侍郎是端王在户部的暗子。”
连他都看不出来,如果方哲能从这一堆数据中找出题目,唐宁就承认,他真是个禽兽。
唐宁目光在纸上扫了扫,说道:“博州,相州,卫州如何了,这几年税收安稳,有升有降,但幅度不大,再也普通不过,有甚么题目?”
“博州志,卷五十三,第十节……”唐宁在脑海中回想半晌,喃喃道:“兴元二十一年,六月,河北道轻旱,博州、相州、卫州尤甚,民逃亡……”
百姓都跑了,这三州的官府找谁收税?
唐宁本身给本身倒了杯茶水润润喉咙,韩侍郎胆小包天,直接对朝廷的赋税伸手,已经不能让他震惊。
博州、相州、卫州只是河北道的三州,统统的州府加起来,怕是也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的一个州,常日里不被正视也普通,户部在清账的时候,也不会想到这些,毕竟这几年的赋税相差无几,谁闲的没事干,会查一查这几州是不是产生了旱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