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顶上，刑快意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无头女尸，毕竟还是没忍住，用手将她断颈处的肮脏清理了一下。
“我传闻，赶尸匠是能够操控尸身的，胭脂女人既有这类本领，为何不帮朝廷，那样的话，也能少捐躯些性命。”
身后的幽灵飘飘忽忽，若隐若现，模糊就是面前这副女尸的模样。瞥见刑快意的行动，她悄悄往前飘了一些，眼神庞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尸，寂静好久以后，才叹了口气。
到了左天佑十四岁那年，朝廷又俄然降下恩旨，说圣后开恩，答应他秉承祖制，且破格晋升，将他从都城摈除到了边关。与其说是降恩，倒不如说是让他去疆场上送命。只可惜，左天佑的命，远比圣后设想中的硬，他颠末端数千次大大小小的战役，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做到了将军，且偶然中还得知了当年祖父失落，左家被灭门的本相。”
按说，疆场比武，死伤在所不免，可这左天佑的伤，让人看了总感觉奇特。白叟端了水盆过来，埋头的帮左天佑洗濯，全部过程也没有避讳。
“这上面记录的莫非是老将军的死因？”
“常大人不会无缘无端的跟着胭脂跑这一趟，遵循大人的身份，此行必定是带有任务的。不知，大人的任务但是这个？”胭脂说着，取出一个小瓷瓶，又从瓶子中，取出了一卷纸。
胭脂闻声这话，转头看了常泰一眼，说：“我只会节制他们走动，去兵戈也只能当肉盾，何况活人的命需求珍惜，死人的身材也需求珍惜。”
出了村落，一起便多是官道，快马加鞭，也只用了月余就到了边关。常泰盘点了一下，的确如信函上所说，是八人，并且颠末身份文牒等信息查对，也确认就是面前的八具尸身。只是，常泰没有想到，在如此酷热的气候里，这八具尸身，竟然保存无缺。
“嗯。”幽灵低应了一声，看着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，说：“死了以后，我才真正晓得我娘说过的一句话。”
“好死不如赖活着！”水灵说着，了望了一下不远处的村落：“我死了，倒是一了百了，只不幸我那两个孩子，今后今后再也没有娘亲疼着了。”
“头七，也该回魂了。”刑快意抓起一把干草，遮住女尸断裂的头颈部分。
“为甚么？”常泰依着胭脂的话去问。
“我能吗？”幽灵眼中显出一丝亮光。
颠末昨夜的事情，胭脂与常泰之前的对话也多了起来，固然大多数的时候，都是常泰在问，胭脂在答。
“人过留影，水过留痕，这人间又能有甚么奥妙是悠长的。”胭脂回身看着常泰：“比如常大人你，与胭脂朝夕相处了数月，心中不也藏有跟胭脂有关的奥妙吗？”
“这是甚么？”常泰问。
因为回程的路，需求赶尸，以是走的也比平常更慢。凡是，胭脂走在最前头，时不时的动摇手中的铃铛，常泰走在最后，耳朵里，除了清脆的铃铛声，就是尸身蹦跳时摩擦空中的那种声音。
“因为他最后一次出征，领的是当时的皇后，现在圣后娘娘的懿旨。可那一去，存亡不明。左家的人去问，不但没有获得答案，反而落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。本来，是要连累九族的，可圣后娘娘开恩，竟然留下了左天佑这一丝血脉，但责令他毕生不得入宦途。
“没甚么，自小就跟着看，长大也就会了。”
常泰看了看花名册，这最后一名将军，名唤左天佑，是高宗初年骠骑大将军左权的孙子，因家道中落，现在在朝中已没有甚么名誉和权势。留下的，也只要暮年朝廷犒赏的一座将军府邸，因无人照看，现在也显得败落了。
“放心吧，等我们走了，这些黄符就会被揭了。”胭脂说着，走到一具尸身前，将他略微褶皱的衣衫仔细心细的清算了一下，又将他露在外头的手，悄悄推回了广大的衣袖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