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茶听得内心发堵,在柳氏感喟第七十次的时候,终究忍不住开口道:“我的好主子,奴婢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你如果感觉内心委曲,就去找老爷说个一二,总好过躲在屋子里唉声感喟。”
锋利刺耳的哭声穿破黑夜一样,震耳欲聋。
声若蚊呐。
柳氏一脸倦容,半靠在床榻上,身下是鸳鸯枕,枕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身绣的,在夏府,女红数她最好,连外边的绣娘也许也比不上她。
柳氏不敢松口气,季氏中毒的事,一日没有查清,她就一日不得安宁。
季氏明显在愤怒,他竟然还出来为本身指了条明路,申明在贰心底,还是信赖本身。
“走!你让她走,我不想瞥见她!现在来装甚么菩萨!”
璎珞披了件衣裳,开了门去看,就见到山茶正拉着守夜丫环说话,声音压得极低。
季氏衰弱不堪,听到小丫环的禀告,差点从床榻上跌下来,幸亏夏老爷守在身边,忙扶住了她。
“我看,你的脑筋才叫驴子给踢坏了!”柳大爷气急废弛,指着柳小弟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也不动脑筋想想,抛清了干系,这采办的事还能由你去做?你为甚么能做采办这差事?还不是因为你阿姐?你阿姐脑袋坏掉了才会去做那种事情,害了季氏有甚么好处?”说到这,他声音放低少量,不敢大声叫唤,怕传进别人耳朵里去,“你有这心机不如花在采办上。”柳大爷轻哼一声,意有所指。
季氏小产,她的天仿佛也要塌了。
这是探传闻季氏小产以来,山茶听到的第六十九次感喟了,再有一次,就凑整整七十声了。
山茶鼻尖一酸,禁不住吸吸鼻子,谢过璎珞,就去亭子寻了柳氏过来。
刚回身就听到夏老爷的声音,“柳姨娘,夜深了,你也早点归去歇息。”他略一沉吟:“实在睡不着的话,你去陪陪夫人也好。”
可这时候去,又有些冒昧。
柳氏重新梳洗,取了钗插在发髻上,“前次夫人赏下来的人参,我没舍得吃,你去拿了装在匣子里,等下送畴昔。”
柳氏与季氏二人相看生厌,话不投机半句多,在府里见到了,少不得要相互挖苦两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