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如何睡得着,这天寒露重的,你快些去把柳姨娘接来。”说着,璎珞取下披在肩头的衣裳,递给山茶,催促道:“快些去吧。”
“坐下说吧。”二人皆没睡意,既然柳氏来了,夏夫人也翻开天窗说亮话,“毒,是不是你下的?或者你曾经想害过季姨娘?”
季氏中毒,起首被思疑的定然是柳氏,柳小弟又卖力采办,就算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。
季氏小产,她的天仿佛也要塌了。
璎珞的衣裳搭载柳氏怀中,不见柳氏披上,柳氏跟季氏再如何闹腾,她对夏夫人还是打心眼里尊敬。
“娘,你倒是说说阿姐,脑袋是不是让驴子给踢坏了!竟然去下毒害季姨娘。”柳小弟穿戴灰布麻衣,气冲冲跑回家,一想起这事能够是柳氏做得,就气不打一处来,连握汤碗的手气得也颤栗起来。
“我看,你的脑筋才叫驴子给踢坏了!”柳大爷气急废弛,指着柳小弟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也不动脑筋想想,抛清了干系,这采办的事还能由你去做?你为甚么能做采办这差事?还不是因为你阿姐?你阿姐脑袋坏掉了才会去做那种事情,害了季氏有甚么好处?”说到这,他声音放低少量,不敢大声叫唤,怕传进别人耳朵里去,“你有这心机不如花在采办上。”柳大爷轻哼一声,意有所指。
季氏衰弱不堪,听到小丫环的禀告,差点从床榻上跌下来,幸亏夏老爷守在身边,忙扶住了她。
山茶嘴唇微张,想到她现在才去看季氏,只好应了。
可这时候去,又有些冒昧。
柳氏来了?
柳氏悄悄山茶的手。
――连同璎珞的衣裳,都不敢介入。
夏老爷对她如何,她心中稀有,要不是看在多年来她奉侍的份上,夏夫人于心不忍,如何也轮不到她做姨娘。
山茶鼻尖一酸,禁不住吸吸鼻子,谢过璎珞,就去亭子寻了柳氏过来。
天已经黑透了。
没了孩子,季氏像是一头受伤了极其气愤的母狮,也不管面前有没有夏老爷,悲忿不已,泪水横流。
璎珞披了件衣裳,开了门去看,就见到山茶正拉着守夜丫环说话,声音压得极低。
柳氏与季氏二人相看生厌,话不投机半句多,在府里见到了,少不得要相互挖苦两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