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户这时已经挣扎站了起来,靠在小厮身上,伸出肥硕的手指,指着瑞雪怒骂,“你个不识汲引的恶妻,老爷我看上你,是你运气,待明日你家病秧子死了,你那铺子就得被官府收走,还卖甚么豆腐,你都得被卖做奴婢!”
“你…”张大户气得眼睛瞪得比牛还圆,“真是一群狗主子,竟然敢威胁老爷,你们等着…”他还没要再骂,但是被那句狗主子惹怒的村民们已经握了拳头,好似随时都冲要上来普通,贰内心到底有些惊骇,扔下两句“你们等着,你们会悔怨的!”
瑞雪先前说得还利落,厥后好似过分委曲悲伤,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,世人常日里都知她顾问先生,撑着一家生存,是那种极刚烈的女子,俄然这般痛哭,这内心啊,都觉非常酸楚,想想常日赵家伉俪的办事为人,本日赵先生还未去,就这般被人欺上门,真是没有天理了。
里正内心苦笑,与几个族老对视一样,就问瑞雪,“赵娘子,本日之事,到底是为何闹得如此?”
张大户还在尖声骂着瑞雪,“有你哭着求到我门上的时候,本日这事不算完,你等着府衙来人吧,说不定,你还要比你家病秧子死在前头!”
张家当年趁着全村遭难之时,以极低的代价,将那些水田买了归去,村里人只剩下了极少的旱田糊口,若不然现在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般艰苦,这些年,佃了张家水田种的人家,要交极高的租子,累上一年,才未几余下一两斗糙米,与白给张家做活计有甚么辨别?
吴老三也是被气得胡涂了,他这般说话,对他来讲半点儿好处都没有,反倒站在了全村乡亲的对峙面,给统统人安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。
世人都是一愣,不知她为何要留人,张大户却觉得她是俄然窜改了主张,阴笑着高低扫了她几眼,“如何,赵娘子但是想要跟本老爷回府!”
张大河正在他中间不远处,听得他又教唆,伸脚就要踹他,却被瑞雪一个眼神止住了。
徐宽也不睬会这些,拱手给里正等人行了礼,说道,“我们几人都是船埠上做工的,常日多得赵家妹子关照,听得先生小恙,特地上门来看望。没想到,正遇这几人言语轻浮赵家妹子,乃至还唤了两个奴婢上前想要擒人,这才脱手相帮。想我沛水帮,虽说高低都是贫苦出身,但是好赖也有二百兄弟,不能眼看着此人欺辱我们妹子!”
马老六常日脾气最是火爆,但是可贵粗中有细,想起他们村里的里正,在乡亲有争论的时候,也常这般说,但每次最后都是在场人少的一方亏损,因而,他立即出声辩驳道,“里正大哥,这是嫌弃我们兄弟碍眼了。我们兄弟也不想讨人嫌,但是赵家妹夫方才卧病不起,村里就有人引着恶人上门,我们兄弟实在不放心,怕我们这一走,妹子受的就不止是外人的委曲了,还是多留一会儿,替她也多听听,里正大哥和族老如何还她一个公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