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雪在一旁听他们这般说,就表示翠娘去捡了那陶缸边的纸包返来,低头细心看看,倒是真与巴豆粉的色彩差未几,想当初,她也是用这个整治过吴老三一家的,以是还算熟谙。那背后教唆之人,想必也只是筹算要铺子倒了牌子,没存着害死人的心机。
“对,这主张好,二哥,再不然我们就真让兄弟们吃点儿巴豆粉再去,他们如果不肯认栽,找了大夫来诊脉,那就更好了,就这么干吧,明日我也去,保管把事情办得妥妥铛铛的。”
“彩云彩月,你们说说吧,此人是如何出去的?”瑞雪半垂着眼眸,也不看两个小丫头,出声问道。
她们也不起家,直接跪在地上,挪着双膝爬到近前,双双大哭出声,彩月说道,“夫人,是我们不好,我们…我们本来洗完衣衫,正晾到墙角那边,他…来拍门,说是饿得要死了,要我们恩赐两块饼子,我们不信,爬上墙头去看,见他这般狼狈,就心软了,姐姐去拿饼子,他又说家里的小弟弟也饿得要死,求我再给些绵软的吃食,我就让他别进院子,然后…然后…”
彩云彩月这才想起她们那该死的亲爹来,狠狠抹了两把眼泪,爬上前,死命的摇着徐秀才的肩膀,“你娶那后娘,把我娘…我娘气死了,卖了我们,我们都能不恨你,但是…我们好不轻易找个好主家,没人吵架,你如何就不放过我们了,你还是我们的爹吗,你真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啊…”
彩月爬起来,小跑儿进了房间,双手捧了戒尺出来,也不消别人脱手,直接递给姐姐,彩云也没藏私,啪啪就是用力挥了十下,彩月紧咬着嘴唇忍着不喊痛,然后接了戒尺,又回抽了姐姐十下,末端,两人双双又给瑞雪施礼,这才站在一旁。
徐秀才惭愧的脑袋都差点儿钻到地底下,听得女儿这般抱怨,这般痛恨,内心也是不好受,再者身上也是疼得短长,就大哭说道,“不是我情愿的,不是…我跟铺子过不去,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,家里…揭不开锅了,你后娘整日骂我,那人说只要我能混出去,把药撒进缸里,就给我十两银子,我不敢脱手,你后娘就说要再醮,我这才…”
徐秀才还是点头,“我不晓得那人叫甚么名字,就是前次从村里出来,他打扮得像个货郎,撵上我说了这事儿,前几日又去我家送药粉时见了一次,他长得高瘦,一口大黄牙,嗯,长脸儿…”
后巷不远处,一个灰衣小个子,目睹着徐秀才进了院子,心就跟着提了起来,成果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,就觉事情不妙,公然那院子里模糊传出叫唤声,明显事情败露了,他低低骂了一声,“真是蠢货,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!”
瑞雪感喟,“这是她们的亲爹,你们一家搬走后,还曾去村里闹过,被赶走了,谁晓得本日又出了这事。”
“是,二哥,就放心吧。只要铺子到手了,薛七爷绝对不会挑这小错的。”
翠娘皱眉,“这当爹的,如何这般不知廉耻,卖了女儿也就罢了,还能说是家里贫困,出不起嫁奁,但上门坑害女儿主家,这是哪般事理?”
想着归去要被兄弟们叱骂,他就发了愁,回身要走,却见一个仙颜妇人比他行动还快,扯起裙子就跑得没了影子,他惊奇得眨眨眼睛,也就归去复命了。
彩云彩月听得夫人果然没有赶她们出府,高悬着的心就落了地,叩首伸谢,“谢夫人,我们必然不再犯了。”
瑞雪毕竟疼了她们姐妹这几月,虽是愤怒,但也真是不舍她们这般绝望,就道,“先别哭了,幸亏及时发明,还没变成恶果,你们姐妹虽说有错,还不至于撵你们出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