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河本就夺目,又在作坊里做了这么些光阴的管事,天然心智更上一层楼,心机转了转也就猜到了,这药粉必然是巴豆之类,掌柜的这是要为之前之事出口恶气。
“绝对不担搁,”张大少好似都要把脖子晃断了普通,重重点头,“这块水田,年年都是大歉收。”
张大少本来这几日找不到买家,内心就是窝火,又被看不明景象的老爹如此敲打,实在忍耐不住,就愤怒的大声喊道,“不卖,你等着砸手里啊。”
赵丰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低头喝了口茶,才道,“张大少,我们就明说了吧,这几日村里大家都在可惜那些稻苗,我也听了些风声,那恐怕不是过旱而至,是得了灾病吧。”
赵丰年微微一沉吟,极干脆的说道,“三百两!”
张大少听得爹爹开口就要一千五百两,就晓得要好事,公然,赵丰年恼了,目睹独一一个买家也要黄了,张大少是真急了,狠狠瞪了他爹一眼,一边拱手一边赔笑道,“赵掌柜莫恼,我家老父因为身子不舒坦,年后一向闷在府里,对这水田的价码不清楚,我们再筹议。”
张大户在院里等了这半晌,喉中早就干渴,端起吹了吹,就喝了下去,张大河心下暗笑,昂首同自家掌柜的对视一眼,躬身退到了门边。
张大户那一双小眼睛正恨不得钻到东配房里去看个究竟才好,听得张大河说话,就转过甚来,轻视的打量了两眼他的穿着,皮笑肉不笑的说道,“本来是张诚恳啊,一年不见,都当管事了。”
张大户一摆手,有些不耐烦道,“去唤你们主家出来见我,我先去作坊里逛逛。”他说完抬腿就要进作坊,那模样极是仗义,好似这院子是自家的普通,张大河赶紧拦了他,脸上也收了笑,“张老爷,作坊重地,我们掌柜的叮咛,外人是不准随便进的。您还是稍等,我要人去禀告掌柜一声。”
张老爷想想也是这么个事理,只得狠狠瞪了张大河一眼,不再多言。
张老爷没想到本来在他跟前,点头哈腰,乞丐普通寒微的农夫,也有如此硬气的时候,张口就要开骂,却被张大少死活拉到了一边,劝道,“爹,咱是来卖水田的,你就不要多生枝节了。”
张大河眼睛眯了眯,立即去了大厨房,唤了英子泡了两壶茶水,端出来时,避到无人角落,在此中一壶里就撒了药粉,轻晃等药粉熔化了,就慢悠悠进了账房。
很块,张大河亲身去后院捧了只小木匣出来,两方细细数了一遍,恰好六百两,张大户又拿了银锞子,对着太阳照了有照,肯定成色不错,这才掏了地契出来,非常肉疼的交给赵丰年。
张大少被揭了老底,内心就是一紧,勉强笑道,“叶子都有些黄了,不是旱的,莫非还能是涝的不成?赵掌柜怕是曲解了,这块田临着河边,灌溉便利,地力也足,如果赵掌柜买返来,绝对不会亏。”
张大户还在一旁恨恨念叨,张大少听得越加心烦,干脆一横心,“赵掌柜也是买卖人,做买卖有开价就有还价的,三百两实在太低,不如再加一些,六百两!只要六百两,我们就收银子,交地契,如果再少,我们府上硬可扔下不种,也不能这般贱卖了。”
张大河应了一声,扭头穿过院子,进了书房,此次很快就带着云小九走了出来道,“我们掌柜刚才在抄账册,没不足暇接待张老爷,现下已经忙完,张老爷请。”
张大河也不愤怒,还是那般浑厚笑道,“都是托张老爷的福,不知张老爷本日上门…”
张大少勉强扯出个笑容,“确切是低了,一百亩水田,就按十两算,也是一千两,掌柜的只出三百,有些过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