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中的风俗,祭祖日,男人领着男童进祠堂膜拜,家家户户献祭品。
他扑棱棱爬起来,另有些发懵,头发微乱,眼神苍茫,像极了含混的小闺女儿,瑞雪看得心痒,掐了他白嫩的脸颊一把,然后一边帮他穿大袄,一边笑道,“接神了,你该出去放爆仗了。”
因而,笑着推了推他,说道,“该轮到我爹娘了,我爹爹名讳是秦良安,我娘亲刘秦氏。”
赵丰年想起从未会面的亲母,手指微微发颤,慎重在第一张纸条上,写下“尊母赵于氏之位”,瑞雪见他停下,没有再动笔的意义,猜到他的父亲必定活着,固然一向猎奇他的出身,但她倒是个有原则的人,或者说是个脾气倔强的人,赵丰年不肯说,她也向来不主动问。
里正带着统统人跪地叩首,低声祝祷,祈求先人保佑,来岁风调雨顺,安然无事。
赵丰年和玩弄木牌的吴煜齐齐一愣,半晌都低下了头。
瑞雪把一盘盘码好的吃食,都放在托盘上,让吴煜端进堂屋,然后洗洁净手,捧了几个一尺长的细木板也跟了出来。
吴家老太太坐在地上大哭,骂着儿子一家如何这么不争气,吴家老爷子则直接拎起拐棍挨个开敲,到底吴老迈、吴老二还算有些兄弟交谊,拦了老爹,又不顾脏污,把他们一家抬回家去,请游医诊治。
亥时末,吴煜毕竟对峙不住,歪着身子睡着了,瑞雪扶了他躺在身边,有一下,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,忍不住低声说道,“我们一家三口,真是有缘,天南海北聚在一起不说,竟然又都是没娘的不幸孩子。”
赵丰年大声朗读了祭文,在香炉里烧掉,然后也退到了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