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展鹏扫了一眼慢悠悠吃菜喝酒的赵丰年,嗤笑道,“你们这些怕媳妇的人,多得是借口。”
吴家老爷从内里返来,瞧得她们母女模样,眉头狠狠皱了起来,挥手撵了丫环婆子们下去,怒道,“哭甚么哭,天又没塌,谁让她当初跑去赵家自找败兴,现在才晓得没脸见人,不嫌晚吗?”
吴夫人上午出去同那些常日熟谙的夫人们喝茶小聚,也是听了几句嘲笑之语,惹了一肚子的气,这半会儿劝着女儿,内心也是愤怒委曲,忍不住眼泪掉得更急,抱着女儿心肝肉的喊着,母女俩哭成一团。
吴湘云内心不觉得意,脸上却非常灵巧的应着,“是,爹爹,女儿必然不再惹爹爹气恼了。”
吴老爷对劲的点了头,起家出门,吴夫人又叮嘱女儿几句,唤了人重新上了热粥,看着女儿吃了满满一碗,这才分开。
吴老爷无法,瞪了女儿一眼,“为父行事,还用你教诲不成?放心吧,就是爹爹此行不成,你大伯如果要用到赵家,也必然会想体例,让你得偿所愿的。”
白展鹏刚要开口,就听窗外有人应对道,“他不但立室了,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!”
这话说得实在有事理,吴老爷固然爱好诗书,稍显陈腐,脑筋倒是不笨,嫁赵丰年比嫁赵德无益,他如何会想不到。
吴湘云哭得鬓发狼藉,衣衫皱褶,听得爹爹喝骂,不敢辩驳,又实在气不过,只得哭泣道,“爹爹既然当我是联婚的东西,先订婚给丰年哥哥,又转给赵德,现在丰年哥哥返来,为甚么不能再把我重新定给丰年哥哥?”
不必说,白展鹏算一个,书痴陈家鼎也摇着扇子上门来,一会面就抱怨赵丰年重金轻友,回籍一月才想起朋友,那模样语气,就好似这一年并未曾别离,只是隔日在会面普通天然熟稔,赵丰年心头暖和,上前抱了他,大力拍着他的后背,倒惹得这书白痴也红了眼圈儿,之乎者也念了一堆,最后终是挣扎笑骂,“你个冰脸财神,枉我还替你写了几千字的悼文,好不轻易活着再见面,你竟然就下死手拍我。”
四只白玉酒杯碰到一处,声音清脆动听,赵丰年张了张口,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,倒是挑不出一句完整的,最后还是白展鹏说了句,“干杯,道贺暌违一年之久的相聚。”
栾鸿倒是不觉得意,伸手倒了一杯酒,硬是灌了陈家鼎喝下去,哈哈笑道,“你把家中悍妻礼服,才有资格说这话。”
只是吴家如何说也是彤城里数一数二的书香家世,当初赵丰年失落,变动婚约,就已经被人公开里诟病嘲笑,现在如果再次把婚约改回,那的确就是把脸面丢光了,吴老爷如何也拉不下颜面去赵家探口风,但是,吴家在朝中所图之事必然需求银钱支撑,而女儿又如此绝食相求,吴老爷也是狠不下心。
“就是,就是,”白展鹏帮腔道,“我们兄弟立室的越多,今后相聚但是不易,都要看女子的眼色行事了。”
“多谢爹爹。”吴湘云吃了放心丸,浑身好似立即就充满了力量,转向娘亲笑道,“娘,女儿要再裁两套新衣,金饰头面也要添新的。”
“你,你这不孝女,我和你娘只得你这么一个女儿,谁舍得送你去联婚,当初也是你中意赵丰年,我才豁出脸皮亲身上门求亲,就是你大伯有些筹算,也是再订婚以后的事,赵丰年失落,把婚约改到赵德头上,你也点头了,现在又来抱怨我们,是何事理?”
吴湘云听得母亲替她讨情,也是眼巴巴盯着父亲,吴老爷无法,长叹一口气,“大哥那边还没有动静传来,想必是朝中又有了甚么大事牵绊,我还不知他到底有何安排,如果冒然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