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一个大丫环,好似在世人中很有威望,低声咳了咳说道,“罢了,主子的事还是少说,不然内里再有甚么流言传起来,第一个受罚的就是我们,还是把蜜斯服侍好了,有事就来禀报夫人才是端庄。”
当然最后这些事,都传到了瑞雪耳朵里,她却叮咛几个丫环莫要再提及此事,剑舞和琴心两个心机小巧,立时就猜得主子的企图,拉了三个尚且有些懵懂迷惑的小丫头应下不提。
一众丫环婆子们齐齐打了个寒噤,一迭声的应下。那盐场就是阎罗殿啊,被蜜斯打死也比送去那边要好百倍,以是,绝对不能让蜜斯出去…
赵丰年笑眯眯抛起手里的银锞子,接下后就塞到了怀里,“既然触及你们嫂子,我替她收一半赌注作报酬吧。”
一个小丫环也是一脸苦色,拥戴道,“嬷嬷毕竟还是服侍夫人的,我们这些跟着蜜斯才更不幸,前次蜜斯在赵家丢了颜面,返来以后,指了个小事儿,把翠莲姐她们都打肿了脸…”
“我不信赖,”吴湘云用力点头,晃得鬓发上的赤金步摇都要掉了下来,“我不信赖丰年哥哥结婚生子,我明日就去见他,我必然要听他亲口说。他当初待我那般好,如何就娶了别人?”
赵丰年伸手替他们满了茶水,转而问起他们别离这一年的琐事,陈家鼎和栾鸿对视一眼,各自掏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锞子给白展鹏,感喟道,“白贤弟,你这银子博得但是不但彩,你去过灵风城,天然比我们要深知赵兄畏妻…不,是疼惜嫂子,不肯拿嫂子酒后闲话儿。”
这一日中午,一行人终是到了彤城以外十几里处,手搭凉棚了望,都已能模糊瞧见那矗立的青石城墙在日光下,幽幽闪动着青碧光芒,世人都是一脸欢乐,长途跋涉,另有甚么比达到目标地更让人欣喜。
吴湘云抓着茶杯的手指都泛了红色,如何也不肯信赖,她心仪的男人已经结婚生子了,“不,爹必然是听错了,或者是丰年哥哥还在气恼变动婚约一事,才撒了这个慌,他绝对不成能舍我另娶!绝对不成能。”
瑞雪掀了窗帘怔愣看着那城墙,心中俄然有些胆怯,不知是惊骇那些担忧之事成真,还是惊骇那些未知的人事狼籍。心机百转之下,就敲了敲前门,唤了木三,说道,“木三弟,日头还高,不忙着进城,不如找处风景好的处所歇歇脚儿,垫垫肚子吧。”
赵丰年扫了他一眼,继而挑挑眉梢却不该声,栾鸿等了半晌,迷惑的看向白展鹏,白展鹏放下茶杯,一摇折扇说道,“二哥此时怕是内心正在腹诽,他家嫂子又不是山上的猴子,任人观瞧,评头论足…”
九儿家中长辈兄长都是尚武之人,多是豪放之辈,以是自小耳闻目染之下,也没有甚么心机,先前提及心仪男人,另有些脸红,厥后被问很多了,就滚滚不断提及来,乃至连她私留了那人的一只荷包都说了出来。
赵丰年在府里四下转了一圈儿,瞧得老父已是安睡,安伯屋里也熄了灯,这才又在灯下细心读了一遍那家书,谨慎翼翼压在枕下,渐渐睡去,梦里如愿有娇妻爱子,有安好院落,有作坊买卖,有喜乐的小日子…
吴夫人也是神采不好,想要辩驳又不敢开口,见得他大步往外门外走,仿似要扔下她们娘俩不管,立时追上去喊道,“老爷,老爷,你这是要去那里?我们可就云儿一个女儿啊…”
笑闹过后,陈家鼎喝了口茶,温声说道,“固然我没有见过嫂子的颜面,但瞧得赵兄脾气比之畴昔圆融很多,想必都是嫂子的功绩,如许的女子哪怕没有倾城仙颜,也必然宜室宜家。”
城东吴家主院里,却一变态日,如此深夜,还是灯火透明,七八个丫环婆子躲在廊檐下,眼睛瞟着那屋门,嘴里倒是怯怯私语不断,一个老婆子半是抱怨半是担忧的说道,“这可如何是好,前次没有劝止蜜斯,就已经挨了夫人的叱骂,此次蜜斯怕是更气恼,还不知要如何折腾我们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