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马车比之平常马车要宽上三尺,车轮也高了很多,车厢板下多了八寸高的隔层,分红两个出口,一个在马车前侧,一个在马车尾部,待得烧了炭盆放出来,热气直接就透过车铺板进入车厢,同火炕普通。
老嬷嬷瞧见了,就给世人使了个眼色,张嫂子等人就起家告别了。
魏秀才母子搬来有几日了,世人都叫魏家老太太婶子,拾掇了三进院子的房间给她住,恰好与老嬷嬷比邻,魏秀才则避嫌住在东园,常日魏老太除了在屋子里做针线,就是去灶间同大伙儿说说话儿,帮手做个小活计,很得大伙儿喜好,此时她听得主家要出院门,就带了儿子来,说要搬去东园,母子一起住。
“那就好,辛苦嬷嬷筹办行李了。”
瑞雪低着头渐渐喝茶,仿似把世人的话都听到了耳里,又仿似底子就没在听,只是那倒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,泄漏了她内心的不平静。
本来白展鹏和赵丰年都回了彤城,另有安伯同他一起喝酒下棋,不想安伯也被赵丰年请去了,只留了他一人,日日满村满院的闲逛,当真是无趣,现在听得要南下彤城,哪有不附和的,一迭声的包管,必然护着嫂子孩子安然到达。
“蜜斯,越往南走气候越和缓,我们把吃用之物带全了,又有木公子和剑舞琴心一起护持,想必也不会出甚么大事儿。恰好,行李要筹办几日,我家那二小子也该赶到了,他长年在外边儿跑,一起有他跟着打理衣食住行,更是妥当。”
大壮和黑子想要跟着世人一起南下,但是张嫂子和翠娘都是不舍他们远走,瑞雪也担忧孩子多了不好看管,没有帮手讨情,两个小子苦着脸,骑马出去跑了两圈儿,也就接管了这究竟。
老嬷嬷神采气得乌青,愤怒道,“赵先生为何做事如此绝情寡义,我们蜜斯替他生儿育女差点儿没了性命,孩子下生不过三日他就离家远走,他就是不念别的,只念着我们蜜斯辛苦,也不能…”
魏老太太就觉得瑞雪是留她打扫院子,极欢乐的应了下来不提。
瑞雪微微红了脸,点头道,“二婶说的也对,如果先生在家,煜哥儿这一走,我还不能这般难受。彤城离此太远了,若不然,我就带着孩子追了去,恰好也看看南边是甚么风景。”
一众大小丫环们听得主子要出门,也都是欢乐又担忧。
昨晚她们也是把事情听得大半,既然夫人决定要南下,就表白先生那边确切有些不当,她们都替主子担忧,但是能跟着主子一起出去逛逛,又忍不住雀跃,真是很冲突。
张嫂子和云二婶都是笑起来,倒是翠娘不知为何,俄然说道,“摆布家里无事,马车也多,妹子如果实在感觉冷僻,就带着孩子走一趟也好,那边气候和缓,等过了夏季,再同先生一起返来。”
东园就一间房,母子两人如何能睡得下,瑞雪好言劝了几句,要她放心住在三进院子,常日恰好也帮手看管一下内院。
第二日一早吃了饭,瑞雪就请了木三过来喝茶,提及要去彤城逛逛,木三的确是大喜过望。
“可不是,大壮娘说的有事理,”云二婶也是出声拥戴,“别的不说,就是张百口那门口,谁路过都要快走两步,不然第二日就要传出闲话来。先生此次回老宅去,必然是出入之时同那吴蜜斯碰到,被哪个长舌妇看到,就传了这闲话儿出来,也都说不定。张全媳妇儿是村里独一的一个小孀妇,带着五岁的孩子靠着两亩薄田为生,因为年青貌美,被村里的一干长舌妇人妒忌,无事就要拿出来讲道几句,以是云二婶才拿她举例子,以证明闲话儿谎言不成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