栓子和张嫂子撤了碗筷下去,又重新上了热茶,瑞雪坐在地中间的桌子边,渐渐喝了口茶,开口说道,“按理说,我一个妇道人家,没有甚么见地,本不该在这件事上说甚么话。但是,河边居开业快两个月了,常日里常得众位兄弟照拂,我内心天然感激,也不忍心看着大伙为了一点儿小事就闹得树敌,今后出来出来的,脸面上都欠都雅。以是,就厚着脸皮说上两句。”
徐宽和马老六越听越心惊,他们刚才只是为了出一口气,相互抬高代价,三艘船常日是三百文的人为,硬是被他们压到了二百文,万一真像瑞雪说的如许,今后,岂不是统统兄弟的辛苦钱都要生生少了三分之一?
“好。”瑞雪应了一声站起家,笑道,“我当日就听了这么多,权当说给大伙听听,解个闷子。内里另有活儿,我先忙去了,大伙要添茶,就喊一声。”
“我们今后再也不打斗了。”
徐宽也紧跟着说道,“对,马老弟说的对,兄弟们常日都没少在大妹子这儿白吃白喝,这份恩典,我们都记在内心了。”
这一会儿,大伙儿也都听明白了,神采都有些不好,他们大家家里都不敷裕,都希冀这份人为娶媳妇或者赡养妻儿,那少了的辛苦钱,但是孩子身上的新衣衫和聘礼啊。
瑞雪实在是夸大了究竟,一个小管事,还不至于影响全部船埠,但是,如果不让世人晓得事情的严峻性,今后再呈现几次如许相互合作贬价的事情,恐怕就真糟糕了。
徐宽和马老六当然说好,要不是瑞雪刚才的一番话,世人恐怕今后就真吃了大亏了,以是,瑞雪现在在他们内心已经上升到恭敬的智者高度,别说她说南边船埠的事,就是说家长里短,他们也情愿听着啊。
瑞雪瞪了他一眼,拎了他去帮手,把锅里剩下的大骨都捡了出来,端出来分给几个伤者,惹得世人垂涎不已,固然那骨头上没有多少肉,但是骨髓但是能香死小我啊。
“我在南边见到的阿谁船埠,与我们这里差未几大,也有六七个栈桥,不过,我看着那边做力量活的人比我们这里要敷裕的多,因为他们当时坐在船埠边儿的茶社里听人家平话,都能花上几文钱,要些花生米之类的小吃食。我猎奇之下,就拉住茶社的小二哥问了问,才晓得,本来船埠上的工人们由几个有威望的人牵头建立了一个帮派,凡是有商家停船,需求招人手卸货,都有专人去谈代价,然后安排人手轮换着做活儿,到了早晨,帮里就遵循世人做了多少活计发人为,如许大家都有活干,并且就算本日做活少,明日排在前面,又会多得一些,非常公道。以是大家都很和蔼,非常连合。那些商家也不敢私行压价,有些时候,如果船上的货色太沉重,不好搬运,乃至还会多添些人为。”
世人都听得入了迷,对于几千里外的同业们,有如此的好日子,都非常神驰。
世人一听,真是这么回事,常日里做活儿时,总闻声那些小管事下船感慨,水路比陆路快很多,又不颠簸,想来今后,定然会像老板娘说的如许,船越来越多,活计当然少不了。
“这船埠上的人,可真是太聪明了,抱成团了,天然就不怕商家耍心眼儿了。”马老六大声喝采,炕上那些人也连声拥戴,脸上都有些恋慕之意,心下暗想本身如果在那样的船埠做活就好了。
瑞雪微微一笑,“这就要说到刚才的阿谁没有错处了,实在,说白了,两位大哥和众位兄弟都没有错处。错的是,活计太少了。这十几日,每日多时也不过七八只货船,本日起码,才三只。兄弟们都有妻儿长幼要养,心急多赚些银钱,不免就起了争论。实在本内心都是仗义热情的性子,谁也不想伤了日日相处的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