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嫂听她这般说,想了想,就收了两个油纸包,笑道,“那嫂子收下了,你今后也别提甚么欠不欠的,不过就是送送饭、擦擦药,不过都是小事,换做是谁都能帮一把。”
张嫂子赶紧谦让,“妹子,这可使不得,你日日教大壮读书,嫂子都没有谢你,怎还让你破钞给孩子们买吃食。”
“累嫂子久等了,我买的东西多,就担搁了一些工夫了,先上车吧,我们坐车归去。”说着,她搬了竹筐扔到车里,又牵着张嫂子一起坐在车尾。
瑞雪和张嫂子从窗户向外望去,忍不住感慨,有钱就是好啊,凌晨破钞一个时候,累得双腿灌铅普通,才赶到城里,回程不过就花了三十文钱,谈笑间就要到了。
瑞雪一听就皱了眉头,撇撇嘴笑道,“摊主大哥,你可不刻薄了,这茶具也就值二两银子,你如何要五两?我另有事要办,也不跟你多废口舌,你如果卖,就连这些碗盘一起算算,包管够你家孩子的束脩了。”
两人谈笑间,瑞雪已经把手里的面鱼吃光了,却见张嫂子手里的那半包一口未动,猜到她是不舍得吃。一包面鱼十文钱,农家本就贫寒,吃饱肚子已是不易,常日里很少买这些小吃食,本日偶尔得了半包,当然要留给孩子。
粮油铺子中间是一条百米摆布的小道,聚了一些农夫和小技术人卖些平常用物,瑞雪蹲在路边挑了些碗盘,抬目睹摊子里侧有一只木匣子盛了一套白底青花的茶具,看上去非常清雅,就问那摊主,“老板,这茶具如何卖?”
摊主瞄了她一眼,笑道,“这茶具是我家老父亲的技术,我可做不出来这么好的东西,如果不是家里孩子要进蒙学没凑够束脩,我也舍不得拿出来。这位小嫂子买归去,是要送人吧,不是我吹牛,这茶具一脱手,绝劈面子,我也不要高价,就五两银。”
本日买卖不好,这摊主挑来碗盘摆了几个时候,才比及瑞雪这么一个大卖主,这摊主也实在舍不得顿时要到手的银子,因而狠了狠心,点头说道,“行,我卖了,一共二两三钱。”瑞雪暗喜付了银子,摊主验了银子成色好,还多搭了一扎筷子。
张嫂闻谈笑道,“我就瞧着妹子是个有本事的,识文断字不说,只写个方剂就换了这么多银子,将来妹子如果发财了,可不要忘了提携嫂子一二,让我也给三丫头赚点嫁奁银子。”
张嫂子被吓了一跳,还觉得她是要给赵丰年抓药,因而安抚道,“妹子别急,赵先生的病不消吃药。当初,村里人方才救了赵先生户返来的时候,他身上也没伤,就是昏睡不醒,村里人请了郎中来诊脉,那郎中也诊不出是甚么病,大伙都觉得他活不成了,没想到他却本身醒了,还能教孩子们读书,成果这不到两个月,他正上着课又昏倒了,此次请的是东山坳的神婆,神婆做法说他是冲了黑煞神,要结婚冲冲喜,把煞气冲走就好了,正巧又救了你返来,族老们就做主给你们结婚了。这不,赵先生就醒了,村里人都说赵先生先前都是虚病,喝药汤底子没用,再说你已经替他挡下黑煞神了,今后必然顺顺铛铛的,放心。”
两人既然有缘结婚,一起搭伙过日子,夜夜同床而眠,是不是也要学着至心相待,毕竟日子都是要往好了过的…
早有那出租马车的车夫眼睛极尖,见她手上东西多,又四周张望,就跑过来扣问,几句话讲定了三十文钱送她回云家村,集市里买的杂物直接都搬上车,又一起去了布庄,粮油店,木器店,装了一堆东西,谢了那些老板伴计,就直奔南城门了。
回身要出门时,眼角瞄到案板边上放了十几根猪骨棒,被剔得一丝肉腥都没有,恐怕小狗瞥见都要掉眼泪,她随口一问代价,那肉铺的老板娘也是一愣,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买骨棒,因而眸子儿一转儿,要了两文一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