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雪回了他半礼,微微一笑,“木三兄弟快起,自家人不必这些虚礼。常平常听你们二哥提起你,就觉兄弟是个豪放之人,本日一见,公然豪杰了得。”
初夏的午后,院子里的桂树上,知了扯着嗓子嘶号了半晌,终究累得藏进树叶间小歇,院子里蓦地温馨下来,就模糊听得那屋子里传出的男人低低恳求声,和女子的娇嗔,垂垂变成两道浅浅的呼吸,凹凸起伏,奸刁的阳光穿过叶影,照进半敞的窗棂,晃得熟睡的男人皱了眉头,无认识的抬手替怀里的女子遮了眼…
“二哥放心,有安老爷子在,嫂子和小侄子包管不会有事。”木三对安伯但是极有信心,想起他这几月翻遍武都城未曾寻得这老爷子,没想到他却主动找上门来,内心非常猎奇,就问道,“说来奇特,二哥之前但是同安老爷子打过交道,他如何就如此等闲承诺替二哥二嫂解毒?”
安伯背手出去,唤了赵丰年拾掇药材,筹算明日一早就开端动手给他们伉俪解毒,毕竟瑞雪还怀着孩子,并且前晚已经病发一次,能早解毒一日,总比晚解毒要强。
赵丰年放下了内心大石,又与久别的老友兄弟相逢,就忘了几个时候火线才发下的狠话,又喝了个半醉。
瑞雪轻抬视线,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唔”了一声。赵丰年胆量大了一些,坐到了她身边,刚要伸手去揽,冷不防听得一句,“你身上的脂粉洗洁净了?”吓得他立即摆手,抛清道,“洗洁净了,绝对洗洁净了,那些脂粉不是我要染的,是那两个祸害用心栽赃…”
“如何,你不是怕我活力,你是怕气坏了孩子啊?”
安伯一摇三晃回了他的小屋,赵丰年也带着两个兄弟回了后院,东厢的两间客房早已拾掇洁净,木三和白展鹏各占一间呼呼大睡起来,赵丰年则打了盆凉水,把手脸洗了又洗,这才悄悄进了正房阁房。
瑞雪好笑,“那倒没有,不过是畏敬有加罢了。”
白展鹏语塞,自知理亏,也就不再回嘴,转而问道,“安伯如何说,这些药材可够解毒?”
瑞雪谢了木三让出的椅子,只半坐在末座,陪着他们简朴说了几句路上见闻,又谢了他们送药材过来,然后亲手替他们倒了几杯酒,这才带着彩云彩月退出,回了后院。
赵丰年分好药材,同安伯筹议好了明日的事体,闻声也聚来院子,瑞雪叮咛彩云彩月上了新茶,然后就极见机的推说去筹办晚餐菜色,退了下去,天然又惹得木三拉着赵丰年赞了好几句。
瑞雪手握了一本纪行,靠这软枕,闲散的翻看着,手边儿一盘蜜枣才吃了小半,赵丰年奉迎的凑到跟前,小声问道,“蜜枣甜吗,我本日又在城里找一罐金丝枣返来,传闻是客岁秋时腌渍的,现下味道恰是最好的时候,一会儿让彩云盛些出去,你尝尝。”
兄弟三个坐在桂树荫凉里,谈起别离这几月的事,听及赵丰年当日命悬一线的凶恶,都忍不住有些唏嘘,木三性子直率,心中藏不住甚么话,就道,“之前,每次去二哥家中,伯母老是热忱相待,好酒好菜,待我们如同亲子侄普通,那个能想到,她竟然如此暴虐心肠。怪不得人家说,最毒妇民气,哑忍二十年才发作,就是男人也绝没有这般耐力。”
瑞雪主仆三人到得账房门外,彩云先行出来通报,正喝得热火朝天的几人,立即掩好了裂开的衣衫,卷起的袖子。木三一脸猎奇的望向门口,他这一起但是没少听得赵家这位二嫂的大名,固然白展鹏口中向来没说出甚么赞美之语,但是他每有恶言相询,白展鹏又老是瞋目辩驳,反倒惹得他更是心痒难耐,本来能俘虏赵家二哥,就已经让全部武国一干令媛蜜斯、武林奇女芳心遍碎,没想到,竟然一贯抉剔的白四弟也如此谨慎翼翼,这就过分出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