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雪摊了家用帐本在桌上,想要理理这一两月的支出支出,她自从有身,就不大理睬这些,现在毒也去了,呕吐等孕期反应也轻了,就重新把帐本捡起来了。
这一夜,相逢的四兄弟,提及当初闯荡江湖的趣事,提及别离后的焦心,提及今后的筹算,都是感慨万千,喝得烂醉如泥,直到月上中天赋散了去。
“那夫人是承诺教我们识字了?”彩月欢乐的问道。
连续三四日,赵丰年几个都在大山里转悠,夙起出门,早晨带着丰厚的猎物返来,大碗喝酒,大口吃肉,倒是欢愉的紧,但是却苦了山里的一众野兽,也让瑞雪颇觉无趣。但是她又不好说甚么,干脆就取了那张契纸,筹算进城去看看新铺面,也找些事情做做。
小楼一层是个大堂,随便狼藉的放了些桌椅,门口的柜台里另有些酒坛等物,二楼隔成了六个小雅间,倒是空空如也。楼后的小院,分了大厨房,东西配房、耳房,院角另有一口青石围成的水井,可算得上是五脏俱全。
彩月到底性子要直率些,听得这话,就道,“夫人,我和姐姐想跟您学写字,学算账。”
瑞雪无辜被责,倒也不活力,反倒欣喜这里的人好似很热情,笑道,“这酒楼的主家当年因急事去了南边,来不及交代,也是这几日赶回,才把小楼转卖与我,今后拾掇洁净了,定然请大伙儿来略坐。”
她说着,就把手里的淡妃色帖子递了上来,瑞雪展开一看,几排极清秀的小字,细细写了些体贴的客气之言,落款是田家夫人的名讳,最后还夹了张礼单,多是些好药材和布匹点心等物。想必,这是田夫人晓得了田老爷行事不当,惹得她差点小产,特地借口探病来赔罪报歉了。
瑞雪无法,目睹赵丰年几人已经走了返来,就迎上前去,赵丰年牵了她的手,笑道,“大哥,这是我的老婆秦氏。”
两个小丫头传闻有赏,更是欢乐,这个给夫人倒新茶,阿谁给夫人捏肩揉腿,忙得不亦乐乎。
不等瑞雪哈腰施礼,那黑脸大汉却已经一躬到地,惊得瑞雪不知是先行礼还是要先扶他才好,那大汉声量也高,哈哈笑道,“秦家妹子,我老铁是个粗人,先非论你和我二弟已经结成了伉俪,就冲着你照顾他这几月,不嫌弃他脾气古怪,不怕随时做孀妇,我老铁就佩服你。”
翠娘见她如此神采,就晓得她想歪了,赶紧说道,“上门的是胡管事,传闻是田夫人听得妹子身子不舒坦,特地送补品来了。”
实在,这事虽说是因为田老爷而起,但是到底人家也未曾存了甚么坏心机,不过是文人的坏民风罢了。现在又这般派人来赔罪,再不谅解,倒显得她们一家过于吝啬了。
“你们两个晓得长进,这是功德,下午我们清算库房,赏你们一人一套好胭脂水粉。”
吴煜撇撇嘴,让到了一旁,偷偷抓起一只鸡腿,有一口没一口的啃了起来,成果,又得了姐姐一个爆栗子,这才惫懒的抹抹嘴巴,把手背了畴昔。
瑞雪点头,“当然。”
赵丰年到底心头还留了一丝腐败,恐怕酒气熏得瑞雪不舒坦,混去了东厢,同兄弟们一起挤着睡了,倒也亲香。
彩云彩月垂着头,半晌才道,“夫人,我们姐妹想求夫人一件事。”
可惜,铁老迈不知当初用这里做了何事,开了甚么买卖,过后就当真扔到了脑后,前后门都锁了,没有半小我打理,任凭光阴培植,现在那窗纸已经残破不堪,廊柱漆色班驳,院墙上的青色瓦顶都不知被那个搬走了一半,真是狼狈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