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正房里,本来放杂物的东屋,改成了账房,墙壁边立了书架,摆了赵丰年的几本旧书,广大的松木书桌,高背椅子,看着就极有气势。堂屋改成了待客堂,换了新桌椅,墙壁上悬了书画,墙角也立了高脚几,青瓷花瓶里插了几枝方才长出新叶的树枝,倒也有几分野趣。而赵丰年和瑞雪住了几月的西屋阁房,则在赵丰年的交代下,内里重修,屋里却半点儿没有窜改,备着他常日算账或者读书累了的时候,小睡半晌之用。
“我不过是开个打趣!”
“太好了,”瑞雪镇静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,又笑道,“掌柜的,我跟你说,你去书画铺子里的时候,能够同那老板说,买的文房四宝是用作诗会的嘉奖,到时候顺带为他的铺子鼓吹几句,那老板定然还会把代价让两成,到时候再把物件儿退归去,估计一来一回儿,只付十两银这事儿就办好了。”
“掌柜的,筹办破钞多少银两购置文房四宝?”
赵家的新宅院占地四亩多(武国亩数为小亩,约莫二百二十平摆布),青色的砖墙,红漆的廊柱,褐色镶了铁铆钉的大门,雕镂精美的门楼上,悬了一块楠木的匾额,刻着赵丰年的亲笔手书“赵府”两字,笔锋厚重有力,让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心生一丝恭谨,进了大门,是小小的迎客堂,劈面是一面影壁,雕了傲雪寒梅图,右边是车马棚子,左边是座大灶间外带一间小小的门房屋子。
“收回来?”赵丰年迷惑道,“已经奖出去的彩头,如何还能收回来?”
“不准!”赵丰年死死抓了瑞雪的手,微微愤怒,“今后不准在提和离两字!”
“菜色我特长,包管到时让他们吃得香掉舌头。”瑞雪信心满满,脑筋里满是之前做过的各种菜色,“六个菜,还是八个菜?要不要点心之类,到时候你要提早奉告我,我不熟谙这边的宴席安排。”
博古架旁的两扇雕花门再翻开就是阁房,不晓得是不是那晚分床而睡触怒了赵丰年,此次他果断没要木床,只铺了火炕,并且才不过六尺宽窄,哪怕两人再活力,一伸手也能摸到相互。
赵丰年伸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背,“真的。”
堂屋里对着门口摆了八仙桌子和高背椅,前面是一台四扇风景屏风,固然木框和绣工不见多好,倒也高雅。
西配房吴煜占了北屋,南屋空下留待今后待客。东配房北屋做了小库房,摆了几只大木箱,存放些礼品和临时用不下的小物件儿,南屋则一样是客房,铺了大炕,桌椅器具齐备。
瑞雪等了半晌,听得他这么一句回应,吓了一跳,继而就觉得赵丰年不喜她如此吝啬,吐吐舌头笑道,“不可就不可吧,我也犯了胡涂,如何家里越富有,就越鄙吝起来了。”
“真的?”瑞雪有些不信赖。
绕过影壁,才是真正的一进院子,也就是今后的豆腐作坊,东配房里通长的大屋子,右边摆了两盘三尺直径的石磨,中间是青石砌的浅池子,池上放了几套形状各别的木器,池边有凹槽,待压抑豆腐的时候,多余的水分要从这里流出,滴进上面的大木桶里。左边房梁上方用铁索吊挂着几挂方形纱布包,用作压抑豆渣所用,上面垂直位置就是两眼大灶,半人高的锅台,镶了二十四仞的大铁锅,恰好挤压了豆浆后就直接开煮、点脑儿,上案板压成型,非常便利。
转眼又畴昔四五日,城里诸事安排安妥,赵丰年也就不再常进城了,家里的院子也已经趋近于序幕,瑞雪早早就筹办好了银钱,给泥海军傅和木工徒弟都结了人为,别的还赏了几个小学徒每人五百钱,以谢他们这些光阴做活卖力,小学徒们欢乐得差点蹦起来,他们徒弟都不是刻薄的,得了人为必然会分他们一两成,再加上这些赏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