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家热烈欢乐了一下午,待吃过晚餐,雷子就又上门来了,张大河在前面接了他,亲身引着到厅里,他抢先就给赵家伉俪行了大礼,跪下足足磕了三个响头,让瑞雪非常惊奇,倒是赵丰年猜得必然是因为当初救得他媳妇难产一事。
雷子想起先前同老婆暗里说话时,老婆说过难产时那些惊险,神采就更黑,忍不住讽刺道,“大叔真是对我家门前这棵柳树厚爱有加啊,当日吓得我家桂花难产,本日大叔还筹算吓吓侄儿?”
才不过半月不足,春时移栽来的那些桂花树,都已经开满了细碎的小花朵,一枝枝,一串串在轻风里,肆意挥洒着沁民气脾的香气。
赵丰年惦记没有查对的帐本,安设她睡好就去了前院,这几日干豆腐的售卖开端炽热起来,作坊里也更加繁忙了。
云家母子吓得都是一颤抖,待定了心神一看那人模样,就都皱了眉头,那不是别人,恰是好吃懒做的云强!
这一次腹痛,把瑞雪也是吓得不轻,足足在炕上静养了三四日,恐怕孩子有个好歹,偶然候内心感觉烦躁,就忍不住抱怨,村里那些一样怀了身子的妇人,哪个不是七八个月的肚子还下田做活,养鸡养猪,忙个不断,如何就她这般娇气,不过是做几样吃食,就能累出弊端来?
云强神采一僵,嘿嘿干笑两声,想起当日惹得祸事,有些难堪,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笑道,“大侄子谈笑了,不过是吃过饭,恰好走过这里,听得你们说话,才过来问上一句。当日侄媳妇那事,是我鲁莽,还没跟侄儿赔罪呢,侄儿可千万不要记恨大叔啊。”
两人应下,就告别出去了,各自回了家。
公然,雷子含着眼泪,直道,今后必然回报老板娘救得他妻儿活命的大恩。
雷子却憨笑点头,“本日返来只看了几眼,就觉作坊比之之前繁忙很多,人手怕是不敷用,我明日就来,也多帮着分担些。”
云二婶两个儿子都在外驰驱,时隔两月才见到大儿一面,恰是亲香的时候,哪怕晓得儿子过不上半刻就会返来,内心也还是惦记,抱了可心,站在院门口往外张望,远远见得夜色有个黑影儿行来,公然是满脸忧色的自家儿子,就问道,“儿啊,但是掌柜的又给甚么赏了,咱可不能要,你不在家这些光阴,我和你爹、你媳妇可没少得赵家照顾,咱做些活计都是应当的,可不能再贪婪!”
这一日,安伯诊脉以后,拍着胸脯包管,下地走动无事了,赵丰年才勉强放心,亲手扶着老婆去东园赏花。
瑞雪早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,当初那般惊险的时候,谁见到都是要极力帮上一把的,她可没存着收取回报的心机,因而从速唤了雷子起来,把话头儿转到了北行之事上。
世人一听,纷繁围上前去细看,真是云家的雷子,固然出门两月,晒得黑了很多,但是那眉眼,特别是一笑起来的浑厚之意,大伙谁也认不错啊。
既然主家这么说,雷子虽觉可惜,但是也不好再劝,想着能在家住两月也是极好,就赶快施礼伸谢,“谢掌柜的体恤,我明日就来作坊上工。”
自从翠娘进了城看顾新铺子,一贯敏捷勤奋的英子就代替她当了内管事,她是个有眼色的,晓得本身不如翠娘那般受主家信赖,以是,常日里除了有活计,很少到后院去,但是只要瑞雪叮咛的,又必然做的尽善尽美,一段光阴下来,也垂垂得了瑞雪的爱好。
雷子也不是个啰嗦之人,稳稳心机,就把这些光阴的所经之事,细心禀报了一遍,“我和石头走了三城,同四百七十六家农户签了契纸,秋时必然以每斤两文的代价收买牛豆,有吴家老店的掌柜们作保,倒也顺利。我们作坊的豆腐之名已经传到各城了,但是因为大多人都没吃过,以是都不过是听个新奇。我和石头筹议着,他留在固城盯着,免得有甚么差池,然后我返来叨教掌柜的,是不是要在北边三城,再开个豆腐作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