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宴直闹到天气将黑才散去,几个乡亲架了醉得人事不省的钱黑炭,抱着各家送的贺礼走了,各个族老和里正也辞了去,赵丰年内心惦记瑞雪,他可没忘了先前她抱着孩子时,那般红肿的眼睛,交代张大河和高福全代他送送别的乡亲,然后就仓猝回了后宅。
说完,又看向钱黑炭,“钱管事也不要挑理才好,乡亲们上门道贺,你也说几句吧。”
瑞雪抽泣着,提及宿世看到的那些消息小报,哪个后母虐待孩子,如何悲惨不幸,更加哭的短长,赵丰年初疼得在内心一个劲儿的嘀咕,将来孩子生下来长大了,他定然要把本日之事讲给他听,他这当爹的轻易吗?但是嘴上还要矢语发誓,安抚不断。
世人听得都是心伤,离得近的人都赶紧上前相劝,族老和里正们也道,“别悲伤了,你现在在作坊做工,家里日子也过得,今后在娶个好媳妇儿,好好养着孩子长大吧。”
瑞雪哼了一声,愤怒道,“你们男人都是薄情的,哪有一个好东西?如果我有事,你娶了新妻,对我的孩子不好,我就是在棺材里也要跳出来吓死你们。”
很快,作坊里忙完了,豆腐布也晾干撤下,男人们帮手把圆桌和长条凳摆上,云二婶敏捷的批示者一众女子,或炒或炖,很快就把菜色端了上来,虽说瑞雪怀了身子,不能上灶儿,到底另有张嫂子在,赵家又舍得买食材,鸡鱼肉蛋,也极是丰厚,一干族老、里正另有赵丰年以及钱黑炭坐了主桌儿,其他上门的乡亲,跟着各自爱好,同常日交好的凑在一起,作坊里的,高福全和张大河几人极有眼色的分坐几桌儿,预备着一会儿代主家号召客人。
瑞雪俄然想起一事,“如果我死了,我名下的房产和铺子,是不是就落到了孩子身上。”
张嫂子筹措着,在灶间里放了两桌儿,让彩云彩月把特地盛出的两盘好菜送去给桂花儿,然后就跟云二婶一起号召女子们和几个孩子用饭。
她低头亲了亲可心的额头,“孩儿啊,放心,今后乳母护着你。”说完,深吸口气,迈过了二门。
瑞雪一一笑着应下,不时叮嘱世人多吃菜喝酒,氛围一扫刚才的低迷,敏捷热烈起来。
赵丰年看看较着对劲的小舅子和犯了别扭的老婆,真是恨不得把肚子里的闷气都一声叹出来才好。认命的去打了温水,投了帕子,细心为睡熟的老婆擦了脸和手,倒了水返来,又替她松开首发,脱去衣裙,这才悄悄揽了她在怀里,听得她轻微的呼噜声,沉默半晌,终是说道,“你这傻女子,有我在,就是不要孩子,也不能让你有事啊。”
瑞雪正一手扶着头,一手用眉黛石在上好的白纸上画格,嘴里嘀嘀咕咕说着,“这是姐姐读书的时候最喜好的游戏,叫炸飞机,你看,横着是十格,竖着十格,飞秘密这般画…”
吴煜从速点头,先前是为了陪着姐姐玩耍,不过炸两只飞“鸡”下来,他还真玩得欢乐了,不时大喊小叫,如果赢了一把,欢畅得就差手舞足蹈了。
赵丰年一惊,低头看她眼里又流下泪来,赶紧替她去擦,轻声哄道,“好,好,都听你的,咱不哭啊。”
这话说的,屋里就三人,明摆着是警告赵丰年啊,瑞雪这一下午折腾得不轻,又上来了困乏劲儿,应了一声,就靠着被子睡着了。
张嫂子还怕他不懂姑息瑞雪,低声劝着,“女子这个时候,有些小脾气,闹个别扭,都是常有的,多哄哄就好了,别看妹子常日极夺目的模样,这时候但是不讲理,多顺着她说话,安抚几句,过上几日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