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去的路上莫生祭还在想长公主方才莫名其妙的题目。天一说:“您今晚复盘全部乙阁事件,明日需求您亲身来诸位司主面前做申明。”
按照莫生祭对长公主的体味,在她跟前绝对不能提及任何有关帝后之事。可凌允华此时却恰得当着世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提起此事,这很难不让人思疑他就是成心为之,目标便是想要激愤西英长公主。
“这么申明日他们都来?”长公主又问
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十司主,在这之前有七位司主她曾经见过。还剩暗天都、甲尊宫、予生殿的三位司主未见。
“为甚么?”莫生祭震惊。“您不可吗?”
西英长公主沉默了一会,“明日几时?”
哦对。莫生祭这才反应过来,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害她不利的女人。
“那就抓紧。禁魇婆最爱玩这类东西。”
反而是天一道:“经历过两百年前神法鼎盛期间的每个神谕之子都不会再想归去。”他仿佛不想回想畴昔的事立即接着说:“该归了。”
莫生祭悄悄地推开了那扇雕镂着吉利福禄纹样的屋门,跟着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屋内的气象展现在面前。这房间不大,不能与王府中她那宽广富丽的房间比。但是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内里该有的物件倒是一应俱全。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日的长公主表示得非常沉着。她端坐在那边,好像一座冰山般酷寒而严肃,没有开口说一个字,仅仅只是用那冰冷砭骨的目光,淡淡地、毫无豪情地斜睨了他一眼。这一眼,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解冻起来。
凌允华却仿若未觉般,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西英长公主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滑头之色。然后他再次将视野移回到蓝苍岚身上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我倒是差点忘了,你也是皇甫氏的一员。”说着,他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蓝苍岚,又瞧了瞧西英长公主。“本日焱儿生母养母可贵齐聚不得好好庆贺?”
当它们齐声鸣叫时,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满着全部空间,如同一场弘大而悲壮的吹奏会。但是,这看似喧闹的蝉鸣声背后,又何尝不是它们内心深处收回的悲鸣?
莫生祭缓缓走到窗前,窗外的风景还是如平常普通,是一片雾蒙蒙的绝壁峭壁,仿佛置身于瑶池当中。只是现在窗户不知为何大开着,微凉的风悄悄吹进屋内,拂过她的脸庞。窗台下摆放着一张木质书桌,桌面非常整齐洁净,除了笔墨纸砚以外,只要一封孤零零的函件悄悄地躺在那边。信封上简简朴单地写着“盈盈收”三个字,笔迹苍劲有力,看起来像是出自男人之手。
她不由回想起曾经目睹过的那些脱壳后的巨蝉,它们那庞大得令人赞叹的身躯仿佛是来自设想中的巨兽。即便这些巨蝉胜利地褪去了旧壳,展暴露了完整而斑斓的翅膀,但要想真正翱翔起来却仿佛并非易事。
西英长公主仿佛对这些都没有兴趣,哪怕提到神像、提到魂俑、提到禁魇婆她都没有任何反应。莫生祭将画呈给她看。长公主也只是看了一眼罢了,“这是厌胜术,谩骂用的祭坛,咒死。应是另有四丸子香。堆积信奉成丝是神通,让皇甫天去看。”长公主说完还抱怨了一句:“你怎连这也看不出来?那些老东西们没教?”
“看来是没在做了。”莫生祭还想再问,但西英长公主挥了挥手表示他们退下。
“辰时半。谢长公主。”
蓝苍岚不睬他。
不知不觉间,东方已出现鱼肚白,当晨光洒向大地之时,已经到了辰时。此时,上原前来轻声呼喊她,奉告她该与西英长公主一同前去奉露台了。但是,颠末整夜未眠的折磨,现在的她面色惨白如纸,双眼充满血丝,神情蕉萃不堪,但即便如此,她也顾不得这些,因为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始终未曾放松——莫生祭深知事相称首要,容不得半点忽视和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