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筠和紫月陪着我唏嘘一会儿,也就拉着我出来晒太阳了。
碧春和念奴回身迎上去,翠锦到得殿门口,对着世人道:“大师都归去吧,皇上今晚又翻了薛夫君的牌子,凤鸾春恩车不会来这里了。”
兰筠和紫月将所得之物一应赐给了几个丫环。我所得的不过是一枚银簪子和一个白玉手镯,也皆给了碧春和念奴。
我温婉一笑,轻柔地拉过念奴的手,抚摩着道:“我晓得你的心机,可这是皇上翻的牌,世人皆是不平又能如何?做人要耐得住性子,凡事不成操之过急。梅常在头一个侍寝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呢。”
芙蓉池,以汉白玉砌筑而成的方形混堂。引御林苑北侧的丽山温泉汤入池,加以山泉水,再辅以玫瑰花瓣,珍珠粉末调制,可津润肌肤,养颜祛病,女子自此池中浸泡沐浴数时候,便似出水芙蓉,亭亭玉立,故名“芙蓉池”。
我自窗前回转过来,才发觉手中正紧紧握着飞鹰玉佩。一时羞急,正要将它埋没了畴昔。兰筠眼尖,见我神情冷静,又自顾慌乱地将玉佩往衣袋里揣,便干脆将它一把夺了畴昔。
先帝好沐浴温泉,温泉对人体安康又有极大好处。因而,御林苑中西北角建有温泉别苑,别苑砌石起屋,筑有龙御池,牡丹池,芙蓉池和碧莲池。赐浴芙蓉池于初承恩宠的常在而言是极大的尊荣。
紫月接过话道:“就是了,我们的一举一动,瞒得了别人,能瞒的过日夜跟在身边的人么?何况这些丫环有些也不是好相与的。”
听她说得如此明白,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,只一味羞得将脸烧得通红。兰筠两个见我如许,已了然了*分。我顿时严峻地拉过她二人,轻吟着:“现在,我们都快是皇上的女人了,岂容本身有甚么其他的心机。这事我可只对你们二人说过,你们如果不想眼瞧着我死无葬身之地,就不要再奉告任何人了。”
但是,非论皇上宠与不宠,日子到底也要如许往前过了。
与圣旨一道下来的,另有皇上的恩赏。因着,梅常在毕竟是从常宁殿中出去的,是以,合殿的姐妹们也沾了她的光。大家皆分得了些新奇衣料,簪钗和耳坠等女子金饰。
紫月轻巧笑着,“婉姐姐可胡涂了,你常日里有些甚么,念奴和碧春能不晓得么。”
这一日,傍晚时分,常宁殿门口又站满了各常在的丫环奴婢。眼瞧着,天气都要暗下来了,殿门口狭长的甬道上仍然不见凤鸾春恩车的影子。
用过早膳,紫月和兰筠相邀一起过来了。进了屋,便闻声紫月自外间传出去的声音:“婉姐姐,还躲在屋内装懒么,如此气候,也不出来晒晒太阳。”
念奴和碧春怏怏地回到了屋里,瞥见我仍旧坐在案几边悄悄写着我的簪花小楷,不由得喟叹一声。念奴走过来,悄悄地说:“蜜斯,那梅常在去了。”我抬起明眸清澈,微微含着一抹笑意道:“去便去了,有甚么好伤神的。”
念奴气性向来傲岸,拿着阿谁白玉手镯,看也不细看,便往窗外一掷,只听得镯子碰到石头,有清脆断裂的声音传出去。我有几分薄嗔道:“你干甚么呢?好好的镯子你扔它何为。”
我冷静点头,“我的东西都由着念奴把守呢,常日里穿戴的,碧春也是了然于心,”
金秋十月,百花残落。风,到底还是凉薄的,吹在人身上,冷津津得让人有些寒栗。
次日,凌晨一大早,前边就传来了旨意。薛雪梅丰度俱佳,举止和顺,甚得皇上欢心,故晋封梅常在为薛夫君,赐居菡芷宫明月殿。
这么多天里,常宁殿中一众常在背后皆在猜想不管是凭面貌还是学问,头一个侍寝的左不过是我薄婉兮一人罢了。可眼下,恰好是那薛雪梅得了头筹恩宠,别说是念奴气不过,只怕是其她人也多有气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