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?”我惊奇道。
诸侯之间相互排挤,形成中原地区“白骨露于野、千里无鸡鸣”的惨痛气象。我们一起行来,少不了心生悲叹。
城门外,只见劈面而来的有近千名曹军士卒,一个个如狼似虎、黑盔黑甲、戈戟如林、势若瀑洪,正式远途奔袭而来的最精锐的前锋军队,曹军中最精锐的豺狼骑。步队疾行,除了兵士的马蹄声外,竟再无一丝声气,规律之严整,令人赞叹。
“谁说乱世百姓最苦?他们起码另有避祸的机遇,嗯哼,依我看,真不知强过我们这些等死的小兵小卒多少倍哩!”一个头倚墙角,眼瞥着避祸人潮的守城兵士讽刺地向他身边的火伴努了努嘴。
说好的,徐州不得屠城。当日我拦住过曹军一次,本日又何妨再拦它一次?
大难已至,性命如蚁。
从他怠倦的面庞向上望去,城楼门洞上刚正中不偏不倚地刻着“徐州”二字,古朴而饱经沧桑。
俄然,一小我影迅疾而至,利落地一手重拨急扑而下的马蹄,一手抄起惊魂不决的孩子,在世人还来不及惊呼之际,顷刻旋出了人群外侧。此人是一青衫少年,他傲然鹄立,仿佛未曾挪动过半步,怀里却多了个孩子。那奔驰的骏马却在同一刹时踬踣了数步后,终究仍拖着车摇摆地拜别。
日昏黄,暮苍茫。北风如刀,浓云如絮。一片赤色的云彩掠过暗淡的苍穹,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,染红垂天云翼,一只乌黑的孤雁,回旋在疮痍满目标大地之上,悲惨静肃地凝睇着即将颓倾的徐州楼堞,哀鸣着向南边飞去。
此人不是别人,恰是身背大刀的小子我了。再回徐州,总感觉物是人非,我又长高了一大截。
“应当是糜竺和简雍二人,谍报无误的话,城中也只要不到一万军马。”夏侯惇傲然道:“就此一城,如果让我攻城,半个时候内,徐州必破!”8946
“刘备跑了!”我和许千雪刚到徐州城下,听到最多的话便是这一句话。日前,我们探听到刘备离开了曹操,又占有了徐州,特地先来见他。不料,倒是如许一副兵荒马乱之象。
“段将军何故在此啊?”夏侯惇问道。
“当然要守!”一个文官模样的人俄然闪过身来,面如寒霜地盯着两个兵士,口中一字一句凝肃定然隧道,“刘刺史虽走,但我们另有徐州百姓的傲骨!何况,段将军得知徐州有难,必定会来救!”
刀未出鞘。但我杀气已经没法停止,它更多是肝火。
我冷哼一声道:“你们既然又来屠城,我岂能不来!本日,要想屠城,先得杀了我!”
“如此,多谢夏侯将军了!”我朴拙地鞠了一躬。
夏侯惇亦上马施礼。
一辆马车自远处隆隆奔驰而来,冲撞了慌乱不安的人群。看来是哪个士族终究感遭到了惶恐,要赶在曹军来前逃了出去。马车夫疯了似的赶车,一鞭鞭落在嘶叫飞奔的马背上,人群如潮流般向两旁畏缩。就在马车即将冲过狭小的城门口时,人群中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,嘴里叼着果子,一手甩脱了母亲的牵绊,摇摇摆晃地向着奔驰的马车冲畴昔,仿佛是要去摸摸飞扬耸峙的马鬃。那车夫看不见幼小孩子的身影,蒙眼疾奔的快马却已经收不住缰绳,车夫惊叫一声“让开!”但强大的孩童岂能发明身边伤害?统统人都停下脚步,屏息惊视这惨不忍睹的一刻。
“那些曹兵又在残杀百姓了!”许千雪道。我牙关紧咬,嘴唇上都已经咬出血来。“我们去看看!”我道。
先前那位兵士叹道:“嘿,曹操不管谁来都够我们受的!曹操又不是第一次屠城了,传闻连刘备都逃到袁绍那边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