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喵。”
城上的公孙瓒闻声面前一黑,身子微晃,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,眼睛冒火的伸手朝城下李轩一指,大吼道,“谁予我斩了此獠?”
顿了顿,又是一声狂呼,“公孙将军,莫非连忠义佩服于你之人,都要杀之而后快么?今若将军行此不义之举,他日必遭众叛亲离。小报酬将军计,还望将军三思呀三思。将军能够不爱我,但你要信赖,我是爱你滴。”
他透露的是偏向,没有压迫哪来的抵挡,没有抵挡哪来的斗争,没有斗争魁首如何产生?
“你是何人?”
说着,伸手一指身边一脸崩溃的田豫,向城上欲噬人而食的公孙瓒大喊,“此子有布汉威于黄沙万里之抱负,却连个探马的信报都搞错,真是彼其娘之。将军要怪,就怪他吧。我但是投了将军忠义一票呦,不客气,将军虎威,幽州咸闻,草民只求公孙将军,莫要迁怒于我一个小不幸,就铭感大恩了。”
方才拔矛不出,已让突骑中以勇名著称的他,羞怒不已。
时下城前仅四骑,若还要提大兵而出,那真是没脸见人了。
严纲冲城下大吼了一声,“严某不欺那黑厮无兵刃的便宜,待斩了你,再白手擒了他便是。尔等如有大将,快快遣上来,莫要等我下去,方做鼠窜。”
这哪是甚么草民?
“不消。”
李轩心内脸上皆是一松,冲城上拱手而拜:“玄德公亦不信忠义如公孙伯珪,会做出移天易日之兽举。吾等哨马新操,皆是拙于闻风探报的内行,探来的信报多有荒诞之处,惊扰了刘公,亦望公孙将军包涵。”
“…啊!”
他是贱出庶子,家且不容,亲父且不顾,他是靠予郡守御车,在不幸中碰上了大幸,才出头的。
何况,自古民不与官斗,我家丫环如果把将军家小卒砍了,将军岂不要诬我等造反?将军能够不仁,我却不成陷将军于不义,怎可让将军行差踏错?小人再劝公孙将军,三思呀三思。”
真正出身士族门阀,有硬靠的士人,有真才实学的名流,他虐过谁啊?
那些受害的名流,真正立名,还要靠他放逐,贬谪,褫职,打了板子以后,才打出来的名声,是蹭的他白马公孙,才起来的名声。
这是要亡其于无形当中啊。
至于人家为何不敢捋公孙之虎威,城上的州郡文武,皆是一副了然的神采。
公孙瓒恶狠狠的盯着城下护城河边,一脸风轻云淡的布衣之士,心中杀意腾腾。
先飞矛传书,挑了然公孙枭獍之心,后寥寥数语,又把公孙瓒虐士的名声,当着数万人的面钉死了。
过吊桥时,一带缰微侧马身,挥戟令身后三骑留在城下。
“落吊桥,开城门。”
他当初去卢植处学五经,便是岳父指派的,他若真与士人不共戴天,又何必昂首听训?
说着,又是似可惜的举着喇叭大呼一声,“可将军麾下士卒皆乃官军吧?公孙将军之私怨,何故擅动公器,难道公私不分?
关靖昂首看了眼深楔入城砖,仍未取下的丈八长枪,又担忧的看了眼城外小毛驴旁站着的黑张飞,眼中闪过一抹忧愁,脸上却俄然一笑,对严纲道,“来人有马,落桥慌蹿,怕追之不及。严校尉且待我留他一留。”
“…靠,你有没有搞错?”
李轩感受昂头喊着太累,伸手把胳肢窝里夹着的铁皮大喇叭,摘了下来,喇叭小口嘴上一捂,举起大喇叭,冲城上怒瞪他的公孙瓒扩音,“将军只要记得我身边之人,乃渔阳田豫便可。”
这是要对上生造猜忌,使其无上官敢用,断其上升之路。对下阻其纳士之门,使其无士敢效,还生生为公孙的权势画了个圈儿,一把推到士族的对峙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