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长史。”虞翻甩甩袖子，长身而起，背动手，来回走了两步，在舆图前愣住，看了一会儿，笑了一声，回身看着周瑜。“周将军，你刚才说，朝廷占有关中，收益州之粮，有当年秦与关东对峙之情势，我没听错吧？”
张纮笑笑。“佐治，你是不是太悲观了？吴懿据城而守，可不止一万人。你们不远千里，赶到汉中，有掌控战而胜之？”
孙策用眼神和张纮交换，确认他已经颁发完定见，转头看向虞翻。
“那我问你，自周天子封秦仲为大夫，至项羽灭秦，中间相隔六七百年，你们所说的秦与关东对峙之情势，指的究竟是甚么时候？”
虞翻应了一声，又转向张纮，嘴角微挑。张纮抚须而笑。“仲翔直言无忌，我还接受得起。”
虞翻嘲笑一声：“不管是不是，起码有一点确认无疑，即便无益州，朝廷也没法死灰复燃。益州最多只能让朝廷喘气几年，却没法让朝廷规复元气。既然如此，取不取汉中底子不会影响天下情势，你们所谓的益州方略也不过是一隅之见。辛佐治，你现在明白我说的失是甚么了吗？是不是感觉受益匪浅？”
辛毗说道：“长史所言，的确是谋国之论，颇合慎战之义。不过这与周将军所议并不抵触，不过一物两面罢了，实乃相互依存，而非相互抵触。毗有三不解，敢问长史：出兵挞伐破钞惊人，莫非养兵就没有开支？推行新政四年的荆州入不敷出，莫非益州就支撑得起？此时不取，等益州坐大再取，岂不更难？最后，将军领五州，青州、徐州未安，另有豫州、荆州、扬州三州，长史为何只提荆州、豫州，唯独不提扬州？毗冒昧，敢请长史指教。”
辛毗顿时语噎，暴露几分难堪，随即又抗声说道：“天然是秦王政发兵灭六国之前。”
“强弱虽差异，其势一也。秦据关中也非生而强大，只不过君臣励精图治，变法自强，这才一步步坐大，直至蚕食天下。我等建益州方略，欲取汉中，也恰是担忧关中朝廷得益州补给，疗摄生息，死灰复燃。”
辛毗上前一步，拱动手，目光炯炯，逼视虞翻，沉声道：“请虞长史斧正。”
虞翻转头看了辛毗一眼，歪歪嘴角。“你不平气？”
辛毗举起手指。“有两种计划，一缓一急。急则三万人，一年时候；缓则一万人，五年时候。”
张纮非常客气，请辛毗直言劈面。
张纮眉头轻蹙。“汉中得失的意义的确严峻，但前提是能够篡夺汉中。佐治觉得要篡夺汉中，你们需求多少人马，多少时候？”
张纮沉吟半晌，很慎重地点点头。“如果每年不超越三十亿，固然压力不小，但荆州还能支撑得起，纵有不敷，所缺也有限，与汉中之利比拟，的确值得。”
辛毗大怒，刚要说话，周瑜伸手表示他不要焦急。周瑜神采安静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，看不出一点不快。“请长史斧正。”
辛毗的脸颊抽了抽。虞翻这句话较着是指刚才的争论，但他却没法反对，只得向后退了一步。“毗洗耳恭听长史的高论。”
辛毗眼神微缩，皮笑肉不笑。“久闻长史文武全才，毗能有机遇聆听长史的高论，必定受益匪浅。”
虞翻嘲笑一声：“你感觉现在的关中朝廷能和当时的秦国相提并论？”
周瑜点点头。“长史记性甚佳，并无遗漏……”
张纮沉默半晌，微微欠身。“养兵的确也需求用度，但比起挞伐不成同日而语。荆州能养兵五六万，乃至更多一些，却一定支撑得起三万兵远征，此其一也。如若开战，荆州当然支撑不起，益州一样难觉得继，但佐治忘了两点，起首我军攻，吴懿守，攻守成秘闻差甚远。其次你们攻的是汉中，而不是成都，曹操完整能够按兵不动，有丧失的仅仅是汉中罢了。此其二也。至于扬州，我不太体味环境，不敢妄言，还是请虞长史作答更加安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