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黄盖躺卧在营帐中,将领们都来看望。黄盖不说话,只是不断长叹短叹。这天,忽有人报:“参谋阚泽前来看望。”黄盖令人将他请进卧房内,叫摆布侍从退下。阚泽问:“将军与都督有仇吗?”黄盖说:“没有。”阚泽说:“那么将军受罚,是在使苦肉计了?”黄盖一惊,问道:“你从那里得知?”阚泽笑了笑,答复说:“我看公瑾的行动就猜出八九分了。”黄盖说:“我受吴侯三代人的厚恩,没甚么能够回报,以是甘心实施这一战略,以攻破曹操。我固然吃了一点苦,但没有任何痛恨。我看遍全军中,找不到一人能够当作亲信。只要你一贯有忠义之心,这才敢将亲信话奉告你。”阚泽笑着说:“公覆你现在奉告我,不过是要我去送诈降书罢了。”黄盖说:“我确切是这个意义。不知你肯不肯去?”阚泽欣然承诺。
阚泽带上诈降书,当天夜里就扮成渔翁,驾一条划子朝北岸划去。半夜时分,阚泽已达到曹军水寨。巡江的军士将他拿住,连夜报知曹操。曹操说:“难不成是特工?”军士答复:“只是个渔翁,自称是东吴参谋阚泽,有奥妙事件要见丞相。”曹操便叫人带他进帐。军士将阚泽带到。只见帐内灯烛光辉,曹操正端坐在几案边,问道:“你既然是东吴参谋,到这里来做甚么?”阚泽并不答复,只说:“都说曹丞相求贤若渴,听这句问话,与人们所说并不符合。黄公覆啊,你又弄错了!”曹操说:“我与东吴不久就会交兵,你擅自跑来这里,我怎能不问?”阚泽说:“黄公覆乃是东吴三代老将,明天被周瑜在众将面前,无端毒打了一顿,满腹仇恨,是以筹算投降丞相,以便报仇,特地与我筹议。我与公覆情同兄弟,特地先来这里送密书。不知丞相肯不肯包容?”曹操问:“手札拿来。”阚泽拿出信呈上。曹操拆开手札,靠近灯光旁观,信中写着无端挨打受辱,心胸仇恨,传闻丞相诚恳待人,愿带领部下军士归降,以图建功雪耻之类的话。
却说周瑜仍然视曹操水军为一大祸害,邀孔明进他帐中喝酒商讨。周瑜对孔明说:“昨上帝公派人来催促我进军曹操,我还没有想出好战略,先生神机奇谋,就教教我。”孔明谦善地说:“我不过是碌碌干才,哪会有甚么奇策?”周瑜晓得他只是在推托,持续说:“我前几日探察曹操水寨,发明他的水军严整有法,普通体例难以霸占。我想过一个战略,不晓得可不成行,请先生替我决定。”孔明说:“都督先不要说,我们各自将战略写在手心,看看是不是不异。”周瑜非常欢畅,叫部下取来笔砚,先悄悄地写了,又将笔递给孔明,孔明也悄悄地写了。两人移近坐位,各自摊开手掌,相互旁观了手内心的笔墨,一同大笑起来。本来,周瑜和孔明两人的手中都写着一个“火”字。周瑜说:“既然我们两人所见不异,就不消再犹疑了。请千万不要泄漏了。”孔明说:“这是我们两家的公事,岂有泄漏出去的事理?现在都督固然实施就是。”饮完酒后,孔明告别。其他将领都不晓得这件事。
却说周瑜正在考虑进兵的事情,俄然闻声通报:“江北有船只来到江口,称是蔡瑁的弟弟蔡和、蔡中,特地来投降。”周瑜将二人唤进帐内,二人一见周瑜,哭拜在地说:“我兄长并无罪恶,却被曹贼殛毙,我二人要为兄长报仇,特地来投降,望都督收下我们做前部。”周瑜非常欢畅,重赏二人,并命他们与甘宁带领前部军队。二人拜谢,欢畅地觉得周瑜入彀了。等他二人分开,周瑜又暗中叫来甘宁,叮咛说:“这两人不带家小前来,并非真正投降,乃是曹操派来的特工。我现在筹算将计就计,叫他们通报些假动静。你能够大要上宠遇他们,公开里加以防备。比及出兵那天,先杀他二人祭旗。你要谨慎谨慎,不成出错。”甘宁领命分开。鲁肃得知军中收了蔡中、蔡和,仓猝进见周瑜:“蔡中、蔡和来投,多数是诈降,不能收用他们。”周瑜呵叱他说:“这两人因为曹操杀了他们的兄长,要投降我军报仇,那里有假?如果像你如许多疑,哪能包容天下才士?”鲁肃沉默地退下,来到孔明处,气呼呼地将这件事奉告给他。孔明笑而不言。鲁肃活力地问:“你为甚么面露嘲笑?”孔明说:“我笑子敬你没看懂公瑾的战略,大江远隔,来往探看军情并不轻易。曹操派蔡中、蔡和前来诈降,摆了然是要刺探我军中环境。公瑾将计就计,恰是要他们通报动静。‘兵不厌诈’,这是公瑾的策画啊。”鲁肃这才明白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