赚得太守出城,料城中无备,必定暗伏一军于附近,乘虚而取天水也,“马遵大悟曰:非伯约之言,则误中奸计矣!“维笑曰:太守放心。某有一计,可擒诸葛亮,解南安之危。“恰是:运筹又遇强中手,斗智还逢不测人。未知其计如何,且看下文分化。
云与邓芝收军回寨。芝贺曰:“将军寿已七旬,英勇如昨。本日阵前力斩四将,世所罕见!”云曰:“丞相以吾年老,不肯见用,吾故聊以自表耳。”遂差人解韩瑶,申报捷书,以达孔明。
马遵正欲起兵,忽一人自外而入曰:“太守中诸葛亮之计矣!”众视之,乃天水冀人也,姓姜名维,字伯约。父名囧,昔日曾为天水郡功曹,因羌人乱,没于王事。维自幼博览群书,兵法技艺,无所不通;奉母至孝,郡人敬之;后为中郎将,就参本郡军事。当日姜维谓马遵曰:“近闻诸葛亮杀败夏侯楙,困于南安,水泄不通,安得有人自重围当中而出?又且裴绪乃知名下将,从未曾见;况安宁报马,又无公文,以此察之,此人乃蜀将诈称魏将。
今可乘势取之。“乃留吴懿守南安,刘琰守安宁,替出魏延军马去取天水郡。
崔谅慌投天水郡来。行不到一程,前面一彪军摆开。大旗之下,一人纶巾羽扇,道袍鹤氅,端坐于车上。谅视之,乃孔明也,急拨回马走。关兴、张苞两路兵追到,只叫:“早降!”崔谅见四周皆是蜀兵,不得已遂降,同归大寨。孔明以上宾相待。孔明曰:“南安太守与足下交厚否?”谅曰:“此人乃杨阜之族弟杨陵也;与某邻郡,交契甚厚。”孔明曰:“今欲烦足下入城,说杨陵擒夏侯楙,可乎?”谅曰:“丞相若令某去,可暂退兵马,容某入城说之。”孔明从其言,立即传令,教四周军马各退二十里下寨。崔谅匹马到城边叫开城门,入到府中,与杨陵礼毕,细言其事。陵曰:“我等受魏主大恩,安忍背之?可将计就计而行。”遂引崔谅到夏侯楙处,备细说知。楙曰:“当用何计?”杨陵曰:“只推某献城门,赚蜀兵入,却就城中杀之。”崔谅依计而行,出城见孔明,说:“杨陵献城门,放雄师入城,以擒夏侯楙。杨陵本欲自捉,因部下懦夫未几,未敢轻动。”孔明曰:“此事至易:今有足下原降兵百余人,于内埋没蜀将扮作安宁军马,带入城去、先伏于夏侯楙府下;却暗约杨陵,待半夜之时,献开城门,里应外合。”崔谅暗思:“若不带蜀将去,恐孔明生疑。
却说天水郡太守马遵,听知夏侯楙困在南安城中,乃聚文武官商讨。功曹梁绪、主簿尹赏、主记梁虔等曰:“夏侯驸马乃金枝玉叶,倘有疏虞,难逃坐视之罪。太守何不尽起本部兵以救之?”马遵正疑虑间,忽报夏侯驸马差亲信将裴绪到。绪入府,取公文付马遵,说:“都督求安宁、天水两郡之兵,星夜救应。”言讫,仓促而去。次日又有报马到,称呼:“安宁兵已先去了,教太守孔殷前来汇合。”
忽报丞相留后军住沔阳,左军屯阳平,右军屯石城,自引中军来到。赵云、邓芝、关兴、张苞皆来拜问孔明,说连日攻城不下。孔明遂乘小车亲到城边四周看了一遍,回寨升帐而坐。众将环立听令。孔明曰:“此郡壕深城峻,不易攻也。吾闲事不在此城,汝等如只久攻,倘魏兵分道而出,以取汉中,吾军危矣。”邓芝曰:“夏侯楙乃魏之驸马,若擒此人,胜斩百将。今困于此,岂可弃之而去?”孔明曰:“吾自有计。此处西连天水郡,北抵安宁郡,二处太守,不知何人?”探卒答曰:“天水太守马遵,安宁太守崔谅。”孔明大喜,乃唤魏延受计,如此如此;又唤关兴、张苞受计,如此如此;又唤亲信军士二人受计,如此行之。各将领命,引兵而去。孔明却在南安城外,令军运柴草堆于城下,口称烧城。魏兵闻知,皆大笑不惧。却说安宁太守崔谅,在城中闻蜀兵围了南安,困住夏侯楙,非常慌惧,即点军马约共四千,守住城池。忽见一人自正南而来,口称有奥妙事。崔谅唤入问之,答曰:“某是夏侯都督帐下亲信将裴绪。今奉都督将令,特来求救于天水、安宁二郡。南安甚急,每日城上放火为号,专望二郡救兵,并不见到;因复差某杀出重围,来此垂危。可星夜起兵为外应。都督若见二郡兵到,却开城门策应也。”谅曰:“有都督文书否?”绪贴肉取出,汗已湿透;略教一视,急令部下换了乏马,便出城望天水而去。不二日,又有报马到,告天水太守已起兵救济南安去了,教安宁早早策应。崔谅与府官商讨。多官曰:“若不去救,失了南安,送了夏侯驸马,皆我两郡之罪也:只得救之。”谅即点起人马,离城而去,只留文官守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