恪听罢,便令回车。行不到十余步,孙峻、滕胤乘马至车前曰:“太傅何故便回?”恪曰:“吾俄然腹痛,不成见天子。”胤曰:“朝廷为太傅军回,未曾面叙,故特设席相召,兼议大事。太傅虽感贵恙,还当勉强一行。”恪从其言,遂同孙峻、滕胤入宫,张约亦随入。
却说诸葛恪自兵败回朝,称疾居家,心神恍忽。一日,偶出中堂,忽见一人穿麻挂孝而入。恪叱问之,其人大惊无措。恪令拿下拷问,其人告曰:“某因新丧父亲,入城请僧追荐;初见是寺院而入,却不想是太傅之府。却怎生来到此处也?”恪大怒,召守门军士问之。军士告曰:“某等数十人,皆荷戈把门,何尝暂离,并不见一人入来。”恪大怒,尽数斩之。是夜,恪睡卧不安,忽听得正堂中声响如轰隆。恪自出视之,见中梁折为两段。恪惊归寝室,俄然一阵阴风起处,见所杀披麻人与守门军士数十人,各提头索命。恪惊倒在地,很久方苏。次早洗面,闻水甚血臭。恪叱侍婢,连换数十盆,皆臭无异。恪正惊奇间,忽报天子有使至,宣太傅赴宴。
却说吴太傅诸葛恪,听知魏兵三路而来,聚众商讨。平北将军丁奉曰:“东兴乃东吴紧急处所,如有失,则南郡、武昌危矣。”恪曰:“此论正合吾意。公可就引三千水兵从江中去,吾随后令吕据、唐咨、留赞各引一万马步兵,分三路来策应。但听连珠炮响,一齐进兵。吾自引大兵后至。”丁奉得令,即引三千水兵,分作三十只船,望东兴而来。
恪大喜,即趱兵直至新城。守城牙门将军张特,见吴兵大至,闭门死守。恪令兵四周围定。
却说胡遵度过浮桥,屯军于堤上,差桓嘉、韩综攻打二城。左城中乃吴将全端守把,右城中乃吴将留略守把。此二城高大坚毅,孔殷攻打不下。全、留二人见魏兵势大,不敢出战,死守城池。胡遵在徐塘下寨。时价酷寒,天降大雪,胡遵与众将设席高会。忽报水上有三十只战船来到。遵出寨视之,见船将次傍岸,每船上约有百人。遂还帐中,谓诸将曰:“不过三千人耳,何足惧哉!”只令部将哨探,仍前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