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曹操见了衣带诏，与众谋士商讨，欲废却献帝，更择有德者立之。程昱谏曰：“明公以是能威震四方，号令天下者，以奉汉家名号故也，今诸侯未平，遽行废立之事，必起兵端矣。”操乃止。只将董承等五人，并其百口长幼，押送各门处斩。死者共七百余人。城中官民见者，无不下泪。先人有诗叹董承曰：“密诏传衣带，天言出禁门。当年曾救驾，这天更承恩。忧国用心疾，除奸入梦魂。忠贞千古在，成败复谁论。”又有叹王子服等四人诗曰：“书名尺素矢忠谋，慷慨思将君父酬。赤胆不幸捐百口，赤忱自是足千秋。”
且说曹操引军往小沛来。正行间，暴风骤至，忽听一声清脆，将一面牙旗吹折。操便令军兵且住，聚众谋士问休咎。荀彧曰：“风从何方来？吹折甚色彩旗？”操曰：“风自东南边来，吹折角上牙旗，旗乃青红二色。”彧曰：“不主别事，彻夜刘备必来劫寨。”操点头。忽毛玠入见曰：“方才东南风起，吹折青红牙旗一面。主公觉得主何休咎？”操曰：“公意如何？”毛玠曰：“愚意觉得彻夜必主有人来劫寨。”先人有诗叹曰：“吁嗟帝胄势孤穷，全仗分兵劫寨功。争奈牙旗折有兆，老天何故纵奸雄？”操曰：“天报应我，当即防之。”遂分兵九队，只留一队向前虚安营寨，余众八面埋伏。
是夜月色微明。玄德在左，张飞在右，分兵两队进发；只留孙乾守小沛。且说张飞自发得得计，领轻骑在前，突入操寨，但见零寥落落，无多人马，四边火光大起，喊声齐举。飞知入彀，急出寨外。正东张辽、正西许褚、正南于禁、正北李典、东南徐晃、西南乐进，东北夏侯惇、西北夏侯渊，八处军马杀来。张飞左冲右突，前遮后当；所领军兵原是曹操部下旧军，见局势已急，尽皆投降去了。飞正杀间，逢着徐晃大杀一阵，前面乐进赶到。飞杀条血路突围而走，只稀有十骑跟定。欲还小沛，来路已断，欲投徐州、下邳，又恐曹军截住；深思无路，只得望芒砀山而去。
只见绍描述蕉萃，衣冠不整。丰曰：“本日主公何故如此？绍曰：我将死矣！“丰曰：主公何出此言？“绍曰：吾生五子，惟最幼者极快吾意；今患疥疮，命已垂绝。吾有何心更论他事乎？“丰曰：今曹操东征刘玄德，许昌空虚，若以义兵乘虚而入，上能够保天子，下能够救万民。此不易得之机遇也，惟明公裁之。“绍曰：吾亦知此最好，奈我心中恍忽，恐有倒霉。“丰曰：何恍忽之有？“绍曰：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异，倘有疏虞，吾命休矣。“遂决意不肯出兵，乃谓孙乾曰：汝回见玄德，可言其故。倘有不快意，可来相投，吾自有互助之处。“田丰以杖击地曰：遭此难遇之时，乃以婴儿之病，失此机遇！
大事去矣，不幸惜哉！“跌足长叹而出。
操谓程昱曰：“今董承等虽诛，另有马腾、刘备，亦在此数，不成不除。”昱曰：“马腾屯军西凉，未可轻取；但当以书慰劳，勿使生疑，诱入京师，图之可也。刘备现在徐州，漫衍掎角之势，亦不成轻敌。况今袁绍屯兵官渡，常有图许都之心。若我一旦东征，刘备必将求救于绍。绍乘虚来袭，何故当之？”操曰：“非也。备乃人杰也，今若不击，待其羽翼既成。急难图矣。袁绍虽强，事多思疑不决，何足忧乎！”正议间，郭嘉自外而入。操问曰：“吾欲东征刘备，奈有袁绍之忧，如何？”嘉曰：“绍性迟而多疑，其谋士各相妒忌，不敷忧也。刘备新整军兵，众心未服，丞相引兵东征，一战可定矣。”操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