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母晓得本身儿子的本性,固然猜到是孙策用心放了周瑜,但也无可何如。长叹一声,转回后堂去了。
严舆在城上冲孙策一拱手,说道:“孙将军,我若献出城池,可活命否?”
孙策大怒,呵道:“休得巧舌遮辩!须知‘父债子偿!’,既然严白虎没有子嗣,汝便是偿命之人!”
周瑜笑了笑,“孙公说那里话来,承蒙活命,感激不尽,焉敢有他。望孙公信守承诺,放鄙人并叔父一家拜别,瑜不堪感激”。
次日,孙策亲率兵马攻打吴郡西门。严舆在城楼上瞥见孙策车盖,乃大喊道:“孙伯符!且休动兵马!吾严舆有话说!”
孙策双眼有些潮湿,晓得他和周瑜的交谊,到这里算是结束了。也就不再多说,翻身上马,传令放行。
程普听闻号令,翻身下了坐骑,右手捉刀、左手提盾,领百余名亲随,奋勇攻城。
孙策大笑,“哈哈哈哈,真乃痴心妄图!汝兄严白虎昔日攻伐长沙,导致吾父兵力分离,死于歹人之手!本日正要手刃仇敌!岂肯放过!”
孙策捉刀跨马,立于城外,见周瑜领周尚一家长幼来到。下了坐骑,对周尚和周瑜各一抱拳,说道:“周大人、公瑾,非常之时,迫不得已,二位莫要见怪”。
孙策说到这里,更加奋怒,将古锭刀一举,“擂鼓!攻城!”
周瑜看了看孙策,双眉一皱,旋即消逝,浅笑道:“多谢孙公美意,只是周瑜粗陋之辈,才疏学浅,委实不堪以用。孙公豪杰豪气,必定有智勇之士辅之,何愁大业不成。瑜虽居偏僻,亦遥祝孙公壮志得酬。现在叔父身材不适,瑜即告别,还望孙公准行”。
吴氏夫人传闻孙策把周瑜放走了,勃然大怒,斥责孙策道:“周瑜乃非常之人,既已反目,岂可纵去!?汝速派兵马,追上周瑜,当场格杀,以绝后患!”
城头敌军见程普攻城甚勇,仓猝乱箭相加。程普身处矢石交叉当中,腿上、肩上连中数箭,竟毫无退意。以盾遮护关键,飞纵而上,忽地一下,跃过垛口,攻入城墙。
孙策抚掌奖饰,使祖茂领兵两万,急取新都。新都郡太守吴奎年已七十挂零,膝下无子无女。近年又增痼疾,卧床不起。俄然听闻祖茂雄师临城,一惊之下,死在床笫。
孙策亲领五万雄师,围了吴郡城池,发兵马四周攻打,连续数日,各有死伤。吴郡守军垂垂害怕,士气堕尽。严舆不见王朗兵来,晓得事情有变,心下更加不安。
周尚感觉很有事理,点了点头,“但是,以你之意,将欲何往?”
严舆兵少,自付不敌孙策。便调集兵马,死守吴郡,等候王朗救兵。
周瑜自此投身刘表麾下,拜为治中,录兵曹事,执掌荆州军政大权。
鲁肃献计道:“主公兵势浩大,严舆惊惧,必定向会稽王朗求援。新都郡位于会稽西邻,太守吴奎老迈无用,又兵丁希少,马到可破。若先取新都,屯兵恪守。王朗惊骇主公兵出新都而袭厥后,必定不敢再发军援救吴郡。主公亲率雄师征讨严舆,必可破之。如此一来,王朗势孤,会稽唾手可得矣”。
孙策正在批示攻城,俄然听到城楼上大喊大呼,便临时息了兵戈。驱马直到城下,指敌楼喝道:“严舆!死在面前!另有何话说!?”
“好!”,周尚拍案而起,“你向来足智多谋,往投刘表,必定无错。事不宜迟,叔父马上办理,本日便走”。
严舆一听这话,汗珠子都下来了,赶紧说道:“孙将军此言差矣,昔日出兵长沙时,鄙人亦曾劝止家兄。现在严白虎早已病死,鄙人与将军昔日无仇、克日无怨。将军何故欲斩尽扑灭耶?”
克日,刘备兵屯巴东,战事一触即发。刘表曾多次寄来手札,邀侄儿前去辅之。因听闻孙策举旗起事,侄儿念及故旧友情,曾想帮手于他,故而未曾应允刘表。不想孙策竟进逼叔父,欲图丹阳。全不念昔日八拜之交。既是如此,便系仇敌。侄儿欲投荆州刘表,今后得机,必雪眼下之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