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门大户的小辈过生辰祝寿,长辈为免来宾放不开,等闲不会参与出去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
本日宗子生辰,请了朋友过来宴饮。张飞身为长辈,本不肯来凑热烈。但他传闻来宾名单中,姜维也鲜明在列。故而临时起意,趁着宴会之机过来看看。
如此威势,天然就是其间真正的仆人张飞张翼德了。
这几日,他从宗子张苞处得知,此子技艺高强,向来不伏输的宗子竟然自承不如;前几日在兄长刘备府中盘桓,兄长取了雍凉地形图揭示于他,言语间对他也多有夸奖之辞;便是一贯沉稳的子龙,也是夸他治军有方,对他赞不断口。一时之间,倒让他对这个姜维的猎奇之心大起
他二人这一斗酒,顿时轰动场内的来宾,连着奉侍人的仆人侍女,也都围在他二人桌旁旁观。张苞见状,恐怕影响父亲兴趣,忙喝道:“都给俺退下,未得传唤,不得入内。”
“这…这是不给三将军面子啊!”
“惨了惨了,如何赶上这趟浑水!”
姜维躬身抱拳道:“小子恰是天水姜伯约,拜见三将军。”
张飞见他竟喝得这般豪放,倒颇出料想以外。他平生嗜酒如命,最爱喝酒利落之人。目睹姜维年纪悄悄,却豪放至斯,竟然非常对他脾气,顿时转怒为喜,哈哈大笑道:“你这娃娃倒是利落。来人,取碗来!”
这只碗能装三两酒水,三大碗就是毛一斤的酒了。在场诸人固然也有酒量好的,但那里见过如此蛮横的喝法,见状皆被吓了一大跳,但目睹姜维喝完又浑然无事,都连声叫起好来。
侍从忙取过一只海碗来。这只碗很容量极大,侍从仓促斟了半碗便停下了。
他捧起海碗,朝张飞道了声“请”,便仰起脖子,咕噜咕噜一饮而尽。饮罢,用袖子一抹嘴角,举起着大碗又道:“再斟上!”
张飞却不置可否得道:“如何,俺来不得?”
张苞不等侍从反应过来,亲身取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大碗,斟满酒后奉于父亲。
张飞嘿嘿笑了两声,单手接过大碗,咕噜一声一饮而尽,而后砸吧砸吧嘴巴,仿佛意犹未尽。
恭立于一旁的糜威低声道:“伯约有所不知,唯入得三将军法眼者,才会让其劈面喝酒。此乃三将军的抬爱,伯约快饮便是。”
如是一口气喝了三大碗,姜维倒握大碗,团团转了一区,以示涓滴不剩。
“三将军建议横来天王老子都要抖上三抖啊!”
姜维见状,又陪饮了一碗。如是二人咕噜咕噜,竟然又连干了三碗。
只姜维一人面带笑意,敢与之目光相接。
声若巨雷,势如奔马。
面前这位猛张飞的形象倒是能和三国演义的记录对上。他是本身上一世非常敬佩的豪杰,此时陡见,天然免不了细心打量一番。心中暗赞:“好一条燕赵悲歌慷慨的豪杰!”
张苞忙上前施礼,问道:“父亲,你如何来了?”
张飞高低打量了一番,沉声道:“你能打赢张苞,武功嘛倒也马草率虎。但你方才说甚劳子‘人有悲欢聚散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’。你年纪悄悄,怎得这般老气沉沉?”
“张将军乃是名震天下的豪杰豪杰。维在北地亦多有所闻,只恨缘悭一面,不得见耳。今既有幸得见尊面,欣喜至极,自当浮一明白。只是既然要敬当世豪杰,用爵难道太太吝啬?来人,换大碗!”
紧接着中门俄然被大力推开,阔步走进一名大汉。好大汉,只见此人身长八尺,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身着一袭玄色袍服,固然看着有些年事,但走起路来,虎虎生风,傲视之际,极有威势。
张飞冷哼一声,不再理睬张苞,只运起虎目如电,向堂中扫去。他本就长得豹头环眼,须如钢针,此时瞪眼皱眉,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