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令下去,当即派人向南中夷人诸部漫衍谎言,就说朝廷颁布号令,每部须进献满身的都算是黑毛的黑狗三百头,玛脑三斗,三丈长的斫木三千根。唔……再漫衍一条,就说新任都督残暴好杀,不日将率雄师到达,诸部胆敢有不从者,灭族灭种,寸草不留!”
时南中大姓所属部曲只认仆人,不认朝廷,在场诸人闻言竟是一丝疑问也无,齐齐领命。
更何况,身为文臣之首的诸葛亮亲口否定了他雍闿的品德,那么雍氏在大汉的门路几近算是走到头了。
雍闿闻罢,大吼一声,六合几近为之一旋:“大耳老贼,诸葛村夫,尔等欺人太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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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闿咬牙切齿道:“杀了正昂,恰好给吴侯纳个投名状!”
李恢,字德昂,建宁俞元县人,与雍闿同为建宁老乡。
“派儿郎们到廊下埋伏,看我摔杯为号!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李恢那里另有不明白的事理?更何况,当了庲降都督,于家属计那定然是有万般好处逇。
“好!好!好!”雍闿沙哑着嗓子,一脸喊了三个“好”字,双目望天,再不言语。好半晌,他眉头一皱,长长叹了口气,仿佛下定了很大决计。
“甚么?永昌?”
临别之际,刘备做出笑容满面的模样,用心问道:“今邓卿病逝,南中颓唐,朕实愁之,也不知满朝文武,谁可代之?”
现在,建宁雍府张灯结彩,酒肉香味四溢。
他久在雍闿身边行动,晓得自家兄长城府深厚,造反之举绝非临时起意,并且手腕也毫不会仅仅是调拨造反,必定还留有背工。
雍闿听到这里,心脏“扑通”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里,他咽了口口水,诘问道:“刘备……陛下他允了没有?”
雍仁闻言大疑,几近觉得耳朵听错了。
“可……但是有动静了?”
比及统统安插下去,雍闿终究规复到昔日的气度。他阴沉着脸,将雍仁、管事唤到跟前,斩钉截铁道:
那管事长长叹了口气,蓦地哭丧起一张脸:
“刘备势大,不成正面比武。我等须先行打下永昌,如此,往西便可连接云南,引蛮王孟获为援;往东更可交界交州,领东吴兵马入侵。”
那管事喘着粗气:“小人奉家主之命,携了重礼访问益州诸臣工,望诸臣工能在汉中王面前美言一二……旬日前,汉中王问谁可代替邓方,很多大臣皆言兄长恩信著于南土,可为良替……”
击掌三声,一名文官手捧明黄圣旨而出,当即明诏封李恢为庲降都督,使持节领交州刺史。
翌日,刘备于宫中召见益州别驾处置李恢。
紧接着,族弟雍仁带着一员大汉,风尘仆仆,仓促奔至。
雍仁仓猝回道:“已经出了官署,再过盏茶工夫即至。”
雍仁惊道:“兄长,你……你要何为!”
雍闿美好的深思就此被打断。
果不其然,雍闿说到这里,忽眯起双眼,**:
但见他当即跪地,决然道:
华灯初上,院前一阵马蹄声短促响起。
“本日起,我等须采买赶制刀枪军器,动员家中部曲每日练习……调拨夷人、朱褒、孟琰背叛,乃是我声东击西之策。只消刘备雄师被管束在牂牁、越嶲、朱提一带,我便亲领部曲仆人南下,一举攻取永昌!”
本日一番对答下来,刘备见李恢不但对南中地理、情面非常熟稔,对于一些统兵对战的题目也能侃侃而谈,对答如流,不由得满心欢乐,垂垂生出庲降都督非此人莫属之感。
一令下罢,他不做停歇,持续道:
“给牂牁朱褒、朱提孟琰修书一封,说只要呼应我雍氏发难,吴侯便会封他朱、孟二氏为侯,镇守牂牁,朱提,世袭罔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