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维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,转向阿布,问道:“不这么喝,又当如何?”
他身量较起四周羌人尤显高大,自有一股凛人的气势,此时摆起架子来更显气势实足,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故而他出面邀战役酒,半是出于挑衅,别的也存了一解腹中酒虫的设法。
柯十三楞了一下,他见姜维目光湛湛,光亮磊落,不疑有他,也是上前一步。两边拿酒坛子碰了一下,阿布见状,也是如此。
姜维深深记得上一世学习过的“木桶效应”。
横亘在其间的些许隔阂,终在这一场斗酒后消弭于无形,留下的,尽是对豪杰的无穷敬慕。
再看柯十三,更是不堪,已是满脸通红,每喝一口,就要停下来安息一番。看他酒坛倾斜的角度,才不过喝了一半罢了。
“请!”
阿布排开世人,昂然道:“论顿时技艺,我阿布承认不如你。但若论喝酒,你可一定是我敌手。在我们羌人眼中,能打又能喝的,才是真正的豪杰子。”
“好样的!”
许是刚喝过酒、酒兴催发的原因,周边围观之人比白日阵前决斗时还要猖獗,喝彩之声此起彼伏,震耳欲聋。
正要伏输时,呼喊声骤停。
不过我马超有言在先,既然诸位都在我阳平关做客,就都是我马超的座上宾,饮了此酒,非论胜负,之前的恩仇一笔取消,而后就是自家兄弟了!”
这时,人群不分羌汉,同时发作出更加大声的喝采。羌人将姜维高高抬起,将他向天空高高抛去,又稳稳接住,再抛,再接,一遍又一遍,仿佛不知倦怠。
杨千万大着舌头道:“这位…这位是阿布…”
此前他最多喝过四斤粗酒,过后并无非常。他从未曾有过本日这般痛饮的机遇,也浑然不知本身的酒量到底安在。方才坐在篝火旁,一碗一碗得喝,涓滴不感觉纵情。
这厢姜维喝到大半坛,肚子已是涨得滚圆。他伸手揉了揉小腹,口中涓滴不断。
汉军士卒多为同为汉人的姜维加油,羌人天然为自家两位泄气。两边人数大抵相称,喝彩声也是半斤八两,不分轩轾。
因而趁着打嗝之机,偷偷向对方望去。却见柯十三也是抱着酒坛在打嗝揉肚,调剂气味。
约莫又喝了两三斤模样,羌人俄然大声齐呼:
阿布自夸酒国妙手,经他当众这么一激,顿时就挣红了脸,怒喝道:“甚么车轮战法!就我一人罢了,我们一人一坛酒,看谁喝得快,你敢是不敢!”
这厢,侍从抬上三坛酒置于地上。跟着泥封拍落,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飘出。
别人固然肥大,倒是族中驰名的好酒量。这一番话,又仿佛有出面邀战役酒的意味,顿时激起围观羌人一阵喝彩。
当世酒水度数较低,对姜维来讲这点度数不算甚么。只是二十斤酒,喝得不但是酒量,另有襟怀。他方才喝完半坛,肚子已是高高涨起。
阿布是爱酒之人,他跟从部落首级参军,最大的心愿就是战后能讨口水酒喝罢了。不过羌人向来贫困,缉获中能有三斤五斤酒水已算得上丰富。
姜维心中不觉暗笑:“公然入彀!”
但是围观羌人对于姜维的提案并无贰言,早已轰然喝采。在他们看来,自家两人对于一人,不管如何都是占了天大的便宜。
姜维扫了那精瘦的羌人男人一眼,又将扣问的目光投向杨千万。
只略一深思,姜维心中便有了计算。
此时,果见柯十三本眉头苦皱,越到前面,越觉难以下咽。
马超这才起家。他走到酒坛前,盈盈笑道:“这是我封存了五年的美酒,常日里一向舍不得饮用,本日诸位既然故意比试,便将此酒奉上,当为胜者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