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堂中。
庞统便立于堂前相迎,而庞德公则不便出面,退今后堂暂避。
那人,必定就是鼎鼎大名的凤雏庞统。
几番客气后,庞统开门见山道:“貂将军不在宛城治事,不知来我庞家庄,有何见教?”
他的语气冷肃,有种不容置疑的威势。
半晌后,庄门大开,貂雄被请入,举头阔步的进入了庞家庄。
李严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,暗中捏了一把汗,却没想到这场对话,会这么快变得剑拔弩张,更担忧以貂雄狠厉的手腕,会不会一怒之下,血染庞家庄。
他们都以为,貂雄勇则勇矣,毕竟一武夫,就算会下棋,程度又能高到那里去。
貂雄却起家,坐在了棋盘的一侧,拿起一枚黑子,淡淡道:“我貂雄虽是武人,但也略通棋艺,我们就来对弈一盘,如果我胜了,庞先生就需为我退隐为官,倘如果先生胜了,我貂雄立即走人,从今今后,包管再也不来打搅,不知先生可敢一赌。”
庞统却涓滴不动,就那么面瘫着脸,正襟端坐。
武将靠武用饭,文人不但要靠才,还得靠脸,庞统就是因为没有一张好脸,就迟误了好多年芳华,却不似诸葛亮张着一张小白脸,一见面就迷得刘备言听计从。
然后,他却冷冷道:“貂将军有汉高之志,庞某却只想做一个山野闲人,还请将军不要勉强。”
即使是“面瘫”的庞统,嘴角也微微抽动,生硬的神采,终究有了一丝不易发觉的窜改。
“久仰庞先生大名,今冒昧来访,但愿不会太冒昧。”貂雄也拱手行礼。
貂雄鹰目一凝,眼眸中,杀机毕露。
庞德公是一脸赞叹,话说到这里,已经不知用甚么词,来评价貂雄的胆色。
李严一怔,没想到貂雄这般直接,便苦笑一声,不再说话。
貂雄确切是想拉拢操纵南阳大族不错,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向大族们点头哈腰,庞统敢暗讽他的出身,貂雄天然要针锋相对。
庞统轻声一哼,眼中迸射出几分傲意,遂道:“既然将军有此雅兴,那庞某就陪将军对弈一盘。不过光对弈倒是无趣,我们要下,就下一盘别出机杼的棋。”
李严和后堂的庞德公,也皆身形一震,一时茫然。
刃视半晌,貂雄目光四下一扫,瞧见了中间所摆放的棋盘,眼眸一转,俄然间笑了。
此言一出,后堂中静听的庞德公,神采倒是刷的一变,眸中立现惊色。
乃至是极有识人之能的刘备,在最后见到庞统时,也非常不喜,直到庞统揭示出过人的才调后,刘备才态度大变,奉为上宾。
庞德公心中赞叹着,只觉虽没有跟貂雄正面相对,但身处后堂,却模糊能感遭到,从貂雄身上所披收回的,那种激烈的压迫感。
“让人害怕,总比让人轻视要好。”
庞统眼神微微一动,透暴露疑色。
“我们庞家庄但是在新野之南,处于刘表的节制区,那貂雄竟然敢超出新野前来,这份胆略,当真是……”
“如何,莫非庞先生不敢吗?”貂雄见庞统踌躇,反是激将他。
“不愧是名流,这份刚骨倒是令我赏识,不过我也不以白来一趟,如许吧,我们就赌上一赌。”
暗自神思之时,庞统已微微一拱手,淡淡道:“不知貂太守台端光临舍间,有失远迎,还请恕罪。”
劈面的庞统,还是是一脸面瘫相,没有涓滴动容,拱手道:“将军的美意,实令统受宠若惊,只是庞某才疏学浅,只是山野闲民一个,出身寒微,恐没法为将军分忧,将军的美意,统只能心领了。”
很明显,他们在害怕貂雄。
貂雄剑眉一横,和蔼的神采顿收,嘲笑道:“豪杰不问出身,当年汉高祖不也只是一小小亭长,出身也不见得崇高到那里去,只要有才,其他本将一概不在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