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袁绍大营,中军大帐。
一曲结束,歌声亦停,王匡双手一发力,琴弦尽断,悄悄的说了一句:“内里的客人何不请进?”
王匡凄然一笑:“你等尽管死守虎帐,随时听候陛下旨意。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,不会连累到你们。”
王匡也笑道:“这是个贤明的风俗,陛下还是不要改的好。不知微臣之罪,是否也合用这个风俗?”
说罢整了整战袍,举头而出。
雒阳东门城门大开,百姓夹道相迎。
刘协冷冷一笑,眼中杀机毕露,举剑指着他厉喝道:“王匡你可知罪?”
身边几员将领全数扑通跪倒在地,哭道:“大人千万不成进宫啊。”
一旦交兵兮,枪尖而亡;骨肉为泥兮,同战疆场。
刘协收敛起笑容,正色道:“你是你,你的家人是你的家人,萝卜是萝卜,青菜是青菜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袁绍神采乌青,厉声痛斥道:“五十多个江湖妙手,号称精通刺杀,有的人还善于山地作战,竟然杀不了一个十岁孺子,反被烧死了二十多个。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养你们何用?”
河内军中军大帐里,王匡端坐在正中的案几前,悄悄的拨弄着琴弦,婉转而哀伤的曲音在他指下贱淌。
内里出去几个卫兵端来两坛酒和二十几个大碗,放在帐中的案几上,将每个碗渐渐倒满,将酒递给众杀手。
袁绍恨恨的一脚将那名杀手踢翻在地,怒道:“一群没用的东西,只会为本身找借口。既然一次刺杀未胜利,那就再来一次!”
袁绍端起剩下的一碗酒,大声道:“诸位懦夫此去不复还,袁某借此薄酒为诸位饯行。干!”
王匡脸上波澜不惊,淡淡的说道:“臣知罪!”
一个高个蒙面人刷的拔出腰中的单刀,重重的插入面前的地上,厉声喝道:“袁府养我等多年,报效之时,宜在本日。堂堂大鸿胪寺卿都可去送命,为何我等不能送命。我等办事不力,祸延至明公,该当为明公断除祸端。”
王匡抖了抖衣袖,站起家来,好久才喃喃的说道:“该来的还是来了,老夫早就等着进宫伏罪了。”
世人终究了然,脸上纷繁暴露决然的神采:“谨听明公叮咛!”
城外的统统雄师被勒令全数仍旧退到五十里以外的处所安营扎寨,听候旨意。
终究一个杀手鼓起勇气说道:“宫中有三千宿卫重重庇护,又有飞龙卫贴身保护,另有王越在旁,此去无异于飞蛾扑火,自寻死路,绝无胜利之理!”
“玄月秋凉兮,四野飞霜;日月交战兮,终归刘郎。
袁绍哼哼笑道:“今晚大鸿胪寺卿周大人,将与诸位并肩作战,孤注一掷,夜袭皇宫,务必取昏君人头而回!”
袁绍沉默无语,叹了一口气道:“诸位,袁某实在情非得已。诸位的老婆(妻与子)长幼,袁某自会扶养,诸位不必担忧。”
几人一同大哭道:“我等愿与大人一同领罪。”
高个子蒙面人俄然抬头哈哈大笑:“士为知己者死,我等能为明公一死,虽死而无憾!”
故交老友兮,登门看望;窗兄窗弟兮,问短问长。
刘协神采变了一下,又闭上了眼睛,摆手道:“拉下去!”
王匡目光一凝,问道:“传闻陛下对待罪臣的风俗,向来只问罪本人,不问家眷,不知是否失实?”
王越眼中杀机大盛,满身披收回一股腾腾的杀气,冷森森的说道:“朝堂表里,心胸篡逆、胆小包天的人太多,不得不防啊。”
王匡神采稳定,淡淡的说道:“想不到陛下如此看得起王某,竟然派大汉第一剑客前来召王某,莫非是怕老夫聚众造反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