芈桓推让道:“本日乃是本馆义诊之日,一应用度俱免,还请县长收回。”
周卫瞬时会心,带着四个兵士狼狈逃窜了出去。
斌燕正在为县长公子周航诊断,芈桓则与周宏坐于偏室畅谈。
这辰阳县地处吴蜀交界之地,行政区划变数太大,本日属东吴治下,明日便极有能够成西蜀范围了。每股权势都有着本身分歧的货币政策,是以,其间的人们干脆规复了以物易物的买卖体例。
“天生我材必有效,人生六合间,但求无愧于心,县长无需长叹短叹。”芈桓欣喜道。
一行人将芈桓、斌燕殷勤送至大门外,一再称谢,道了别。
“小儿这病已然拖延好些光阴了,虽多方求医,终不能治。斌燕女人医术高超,真如扁鹊再世。”
“我着你等前来请神医,却迟迟不归,定然是尔等失了礼数,请不动神医,我如何不亲来道歉?”周宏责怪着看着周薇说道。
身后的周卫听得周宏对芈桓赞成有加,忍不住嚷嚷着道:“兄长休要长别人志气,灭自家威风。你兄弟我这一身好本领,这一口大刀,自也是万中无一的妙手,我如果上阵杀敌……”
汉承秦制,辰阳乃偏僻小县,人丁在万户以下,故周宏授得辰阳县长一职,至今已五六年了。
周宏又感喟了一声,摸索着问道:“楚懦夫乃真豪杰之士,却隐于此小县乡里,诚为可惜。”
周卫等世人见了来人,俱都寂然起敬,瞬时站直了身子,大气都不敢出。
周薇则喝彩雀跃的迎了上去:“父亲,您如何亲身来了?”
周宏仍然望着芈桓的背影呆立很久,双眉舒展,怅惘若失的喃喃自语道:“如此豪杰豪杰,竟不能为我所用,可惜,可惜……”
竟也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之人,周宏的经历在芈桓的心中荡漾,竟生起声声共鸣。
周宏毫不怜惜歌颂之词,并招手请安,一边的侍女缓缓而来,手里正自端着两匹锦帛。
周宏无法,只得感慨运气多舛,人生盘曲,遂将一腔满腹男儿志化作一声喟然长叹。
本来来人是本县县长周宏,这周宏竟然亲来,身边也不带侍从,当真没有一点架子,芈桓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。
周薇也不忘补刀,对着周卫笑嘻嘻的戏谑道:“叔父,就你这本领,再练个十年,恐怕也不及楚大哥之万一。”
扳谈中芈桓体味到,这周宏原是个不对劲的秀才,于建安一十八年举孝廉,授得此辰阳县长一职。
周宏稍感欣喜。
芈桓还一礼道:“县长大人深明大义,乃谦谦君子,鄙人佩服之至,岂敢见怪。”
“公子面色惨白,上腹不时隐痛,喜温喜按,舌质淡,脉细有力,偶有吐血,便黑若柏油,主气血两虚,病在脾胃。盖因脾统血,脾气虚则不能收摄,脾生血,脾气虚则不能运化,是以血无所主,乃至脱陷妄行,此乃脾胃虚寒证。当以健脾温中,养血止血之法治之。其方用黄土汤加减,细心将养,不出旬月,其症自愈。”
周宏又怒意难平的对着那几个兵士呵叱道:“丢人现眼的东西,还不快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