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忠楞了一愣:“皓粼,你也怒?……,那既然你怒,你又为何承诺给他钱?”
季墨说道:“周君,你刚才这刀鞘投得够准,……,瞧见没有?小奋到现在还在抱着膀子叫疼。”
“周君如有令,自管叮咛就是。”季墨欢乐大笑,指了指被拢在一处的那两匹坐骑,说道,“马且存此,俺可就在里中等你送钱来了。”
季墨哈哈一笑,往前两步,拍了拍周澈的肩膀,说道:“周君乃本乡乡长,小奋一个黔黎小民,他获咎了你的朋友,该死受罚。这钱,不消赔了。”
周澈微微一笑,说道:“当然,子又曰:‘以直抱怨’。君子义不受辱。你死了,阿叙如何办?嫂子如何办?”
等他两人走远,看着他二人的背影,季墨收起笑容,说道:“‘不打不了解’?不如说是‘不打不识相’!……,王谢后辈,汝南周氏,二十来岁就任乡长,带绶携印,仿佛也是个百石吏。嘿嘿,嘿嘿。黄口孺子,无怯懦儿。……,呸!”状甚不屑。
黄忠如有所思,沉默不语,但神采间仍然有不忿之色,眉眼中还是有不平之意。
季墨摸了摸颔下的髯毛,站在官道上,往前边看,周澈和黄忠的身影已经远去。他放低声音,说道:“便算他不是个软弱怕事的,真要想寻你我倒霉,又如何?大不了再做一次十几年前的事儿!……,俺叔伯做的,我们便做不得?”
杀一人不过流血五步,诛全族将血流成河。黄忠略有不忍地说道:“虽为恶族,为恶乡里,但一下就诛灭全族?是不是有点严苛?”
周澈扭头今后边看了一眼分开处,季墨诸人牵着马下了路,似是要归去里中。他转回脸,笑对黄忠说道:“汉升兄,如何一言不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