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耀,出身“四世三公”汝南袁氏,又身居“郡之极位”的功曹之职,显现着一股所谓的“贵族气质”伸手虚扶,言语故作客气道:“皓粼,久仰大名,幸会幸会!不必多礼,辛苦了。”
“咦?季氏既然这么坏,那为甚么秦波在任乡长时却没有将他们诛灭?……,皓粼,你的意义是说秦波不如你么?”这个题目很锋利,听起来像是袁耀用心难堪周澈。
在于涣一家分开的第二天,周澈正在田间巡查,突闻县吏来报:“郡守春巡,已到了本县,将要来你乡中巡查。县君命你快到乡界驱逐。”
四个步兵开道,斧车前驱,鼓吹车壮声望,门下五吏导从,四个骑吏扈卫。这是太守出行的一整套仪仗。除此以外,又有童骑、侍从、别的吏员并及兵卒从行,辎轺蔽日,车骑满道。
渐至近处,见这支步队分为两个部分,前部分车、骑较多,约有七八十车骑。后部分车、骑较少,大抵二三十车骑。
侍从周澈来驱逐太守的乡吏们看到如许威仪具有的车骑步队,无不暴露畏敬、恋慕的神采。
高宣却神采驯良,抚须笑道:“这才月余不见,皓粼你的大名已经传到郡中去了!府君今次春巡本县,点名要先来你的东乡啊!”
当时天刚中午,阳光亮亮,一月尾的东风带着寒意拂过道旁的麦田,携来一股暗香之味,扑入诸人鼻中。
这会儿世人听完周澈奇妙的答复,袁耀、高宣两人相顾对视,皆面露浅笑,又都想道:“此人不但敢作敢为,并且有机变之才,不愧周家子。”袁耀哈哈一笑,说道:“秦君惩恶,皓粼诛恶。两人平分秋色,不分高低。”
袁耀指着郊野道:“了望麦田,郁郁葱葱,壮妇送水,农夫勤奋,好一派朝气勃勃之相。,皓粼,来你乡前,我跟班府君先去过平舆的几个乡,虽也都不错,但和你这里比拟还是有所不如。”田间有农夫在耕耘,瞥见太守、县令的仪仗、车骑行至,都丢了耕具,蒲伏拜倒。
遵循规定,公和列侯的乘车是朱轮黑盖,玄色樊篱。中二千石和二千石的乘车是玄色的车盖,车的两边樊篱涂为红色。千石、六百石的乘车则只要左边樊篱涂为红色,二百石以下的乘车为白车盖。又及,二千石出行,配前导步兵和扛戟的骑吏各四人。千石出行,亦配四名前导的步兵,但扛戟的骑吏则只要两人。
周澈在上任乡长之前特地恶补了一些当时的一些轨制----本朝的车舆轨制,心道:“这后边步队的主车皂盖、朱左轓,二骑吏扈从,想来便是本县县令黄琰的车队了。”
实在对周澈尽灭季氏一族这件事,县里、郡里,乃至是州刺史传闻了,虽感觉周澈殛毙稍盛,但在体味过季氏的各种罪过后,大抵上是附和的。
周澈却神采稳定,缓缓说道:“秦君儒雅,喜劝人善,但愿能用文德来感化季氏。这一点,我不如他。我为了别的百姓着想,雷霆诛恶,杀一儆百,这一点,他不如我。”
周澈立即回到乡舍,把吏员们都调集起来,一行人步行赶至乡界,比及中午,见有百余车骑从远处迤逦行来。望着官道上,虽未见其人马车队,但笳萧鼓吹之声已随风入耳。
提及那片山林,周澈还真是筹办今后只要有空就常去打猎。
不能让太守、县令的车队多停,三人略微叙谈了两句,周澈即前行带路,带着车队去乡舍。
乡舍小,容不下这么多人马。王赫、黄琰从车高低来,只带了各自的门下五吏和几个首要的随行吏员收支院中,命余下人等暂在乡舍外等待。